分手不代表结束

浩有一天忽然明白，几年前，当他和那个女孩儿恋爱时，关于性，有一个道理其实自己弄错了。性，无论对于男人还是女人，其实应该是平等的，应该是同时包含了权利和义务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在尽情享受性快乐的权利时，也有尽可能给予对方同样享受的义务。如果男女中的任何一方不能从他们的性中体验到快乐，就说明他们的爱是失败的，理应由双方来想办法改善。如果这种改善无法奏效，就意味着这种关系应当结束，于是他们的爱情也就宣告结束。

    浩的办公桌紧挨着窗户，桌面上错落有致地摆着电脑显示器、一撂报刊杂志、十几本书籍、赭色的陶瓷茶杯，除此之外，桌角被阳光晒到的地方，还有一小盆太阳花。此时的阳光，给太阳花的盛开提供了最佳条件，它们一朵朵地怒放着，五彩缤纷，色泽鲜亮，在泥土和绿叶的映衬下，显得娇艳无比。

    办公室里的同事陆续都走了。当浩也收拾了包准备离开时，桌上的电话铃忽然响了。他接起来一听，脸上就漾起了笑意。是苏阳。“下班了吗？”苏阳的声音很温柔，从浩认识她开始，就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浩微笑着，放下包，背靠窗户和苏阳说话：“正准备走。刚才还犹豫呢，要不要给你打个电话，又担心……”他把自己的担心咽了回去。那是令他有几分难为情的，因为和昨天他们的亲密有关。  对浩的欲言又止，苏阳显然领悟到什么，她体贴地保护着他的害羞，并不追问他担心什么，而是问：“晚上你有事儿么？”

     浩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紧跳了几下，喉头有什么融化了似的，湿漉漉的。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在场，但他的脸仍是不可克制地热了起来。他轻声说：“我没什么事儿。你呢？孩子不在家吗？”      苏阳沉默了两秒钟，坦白回答：“我把孩子送到姐姐家了……我想你。”      浩听到苏阳说“我想你”时，脑海中快速闪过昨天和苏阳在一起的画面及感觉，身体忽地一热，下面感觉到了自己的涨痛。他对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既新鲜又慌乱，几乎有些不知所措，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也想你。” 

    “我们一起吃晚饭好么？”苏阳的声音又大方起来，“今天我买了菜，做饭给你吃。”       浩很意外，笑着问：“真的？你还会做饭？”       苏阳老老实实地回答：“做是会做的，只是你的期望值不能太高。”
    但当他和苏阳通电话时，心里忽然有种非常强烈的渴望，想尽快见到苏阳，好紧紧地抱着她。而苏阳在电话里，温柔地邀浩去，更是让浩无法拒绝。
当时苏阳的声音还是那么文静，温和地说：“我一直在等你呢。”
    这样一来，没有什么好阻止浩的了。他很快乘出租车赶到了苏阳家。一进门，他们便不由自主紧紧拥抱在一起。浩因为工作的事情，心头乱糟糟的，有几分茫然无绪。他搂着苏阳让她的脸使劲儿埋进的自己的怀里，然后深深嗅着苏阳身上一股淡淡的温暖的气息，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我想你。”浩没办法不把这句心里话说出来。
    说完，苏阳仰起脸，主动去寻找浩的嘴唇。当他一触到苏阳温热柔软的唇时，两片唇像是猛地胶在了一起，彼此缠绵着亲吻起来。浩明晰感觉到自己身体对苏阳的渴望。苏阳双乳紧紧揉着浩的胸膛，似乎想要深陷进去。而浩的热情也在即刻间燃烧起来，呼吸顿时变得急促了，热吻的同时，手伸进苏阳的衣服，热烈地抚摸她脊背上光滑的皮肤，有点儿笨拙地摸索着，用了好一会儿才解开她的胸罩搭扣。当他的手从苏阳的后背滑到前胸，轻轻地揉捏她的双乳时，浩觉得自己身体下边如火碳般，又胀又热，这种感觉来得如此突然，又是那样的猛烈。使得苏阳不由自主变得惊慌失措，又羞又窘，脸上如同火焰般滚烫。她把脸埋到浩脖颈后，克制不住地轻声呻吟起来。
    浩受不了这种煎熬，一把抱起苏阳，走进卧室，把她轻轻放到床上。卧室里的灯没有开，但客厅里的灯光从敞开的门里射进来，斜斜投映到浩脸上。
苏阳伸手蒙住自己的脸，轻声说：“把门关上，好么？”
    浩关了卧室门，转身却见苏阳已将床头的台灯捻亮，卧室里顿时被柔和的光线朦胧了。浩的眼睛着火似的，目不转睛看着苏阳。浩慢慢的脱去了苏阳的外衣，修长的线条在紧身内衣下凸现出来。因为胸罩已经被浩解开，她的乳尖在内衣里挺立着，清晰地散发出一种诱惑。头发在接吻时被弄乱了，衬着泛起红润的脸庞，湿漉漉的眼神略显迷乱，是种说不出的情态。浩呆立了两秒钟，被蛊惑般慢慢走上前，跪在床沿，帮苏阳除去了身上最后的衣裳。
这时的苏阳再次体验了那种从前无法想像的性奋感受。当那种极度高潮来临时，她竭力克制着，不让胸腹中那一声声呼唤冲出喉咙，而它们仍然失去控制似的冲了出去。
    在一段无法确定长短的时间里，浩也完全忘记了呼吸，又因为这种窒息，大脑完全空白，从而使那种快乐自由欢畅地占据了所有的感觉细胞……
可这还没有完，当那股如同音乐旋律般的频率由强变弱，渐渐细若游丝地撩拨着浩时，浩把苏阳搂在怀里，温柔地抚摸她，亲吻她。在第一波淹没她的浪潮里逐渐退去，然后又开始轻柔地涌动。
    同时另一种陌生的感觉再次出现于苏阳的体内，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根柔软的绳子牵住了，身体如同浮在半空中似的向前滑翔……多么轻盈啊，身体仿佛只有羽毛的重量……那根柔软的绳子固执地在前面牵引着，要将她带向一个神秘的地带，她温顺地服从着，聚精会神地跟随它向前滑翔……闭着眼睛，而视野里却越来越明亮，意识的尽头，有一个耀眼的光源放射着光芒……她跟随着，专注地，安全地，心无杂念地……滑翔，滑翔，速度渐渐加快，节奏愈发紧张，那光源越来越、越来越明亮……近了，近了，靠近了……她在朦胧的光线中，身体紧紧绷直起来，呼吸越来越长，直至最后完全屏住了喉咙，阻止任何气流的进出……
啊……
    世界被无边的、无比耀眼的光芒占据了。身体在瞬间浸入无边无际的温暖中。所有的阴冷都被驱逐出体内每一个细胞。苏阳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双手紧紧抓住浩的手臂，沉入到再次降临的极度愉悦之中，久久地，仿佛已经快乐得不愿意醒来。
    而这样的过程在数分钟后再次重复了。浩在这重复的过程中，觉得即使现在便累死去，人生也不再有什么缺憾了。
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卧室里安静了好久，只有一股温热的空气在静静流淌。苏阳软绵绵地靠在浩的肩头，身体仿佛被抽去了筋骨，没有一丝力气。她好长时间都没有开口，后来，终于幽幽地叹了口气。
    浩动了动，柔声问：“累了？”
    苏阳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轻轻地叫浩的名字，浩用他那明朗的声音轻声应了。苏阳又叫了一次，浩又应了。苏阳再叫了一次，浩微笑着，低头吻了苏阳一下。
“好么？”浩并没有厌倦她的轻唤，而是温存地询问道。
苏阳在浩肩上点头，做梦似地回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浩微笑着，说：“需要客观的陈述，不必形容。”
苏阳笑了，张嘴轻轻咬着浩的肩膀。
“可是我真想形容出来。” 苏阳回忆着刚才的细节，神往地说，“这么美妙的感觉，不形容出来实在太可惜了。”
“真的？你真觉得美妙么？”浩似乎对自己的表现并没有太多信心，认真地说，“本来我还担心不能令你感到满意。我……我并不是很懂女人。”
苏阳轻声惊叹：“你不是在谦虚吧？你……”她感到有些羞涩，但还是鼓足勇气说下去，“你简直让我……让我体验到前所未有的感觉。”
说着，苏阳翻了个身，将后背对着浩。浩善解人意地张开手臂将苏阳搂在怀里。她像个温顺的小猫，乖乖的，蜷缩着，身体的曲度正好与浩契合，整个背部与浩的皮肤相触，感觉非常舒适惬意。并且不必和浩面对面，可以帮助她克服内心的羞涩，与浩谈论那个敏感的话题。
显然，浩自己也不拒绝和苏阳讨论这个话题。他的手轻轻摩挲着苏阳光滑细腻的皮肤，微笑着问：“我的表现真的那么好？”
苏阳背对着浩，重重点头：“总之是前所未有的好。”她狡猾地开着浩的玩笑，“也许对你来说，这并不是最好的表现？”
浩笑了，扭头亲亲苏阳：“小坏蛋。”继而他认真地说，“说实话，我没有太多的性经验。除了她，就只有你了。”
这句话让苏阳感到吃惊：“真的？你跟她结婚之前，就从没有和其他女孩子……来往过？”
“没有。我第一次恋爱，就是和你。后来认识了她就结婚了，分手后，再没有其他女人。”浩认真地回答。
  天哪，真不敢相信。”苏阳有点儿怀疑，虽然在她和浩的交往过程中，已经发现浩是一个绝少虚言的男人。但就她所知，像浩这个年龄的男人们，很少会有这样的情况。现在的中国已经不是从一而终的年代了。
“你不相信我的话？”浩问。
苏阳解释道：“不是不相信你的话，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浩微笑地说：“其实没什么不好相信的。我是个微不足道的普通男人，性格内向，不善交际，更不知道该怎样讨女人的欢心。而且我这人很胆小，和人交往的时候，害怕发展到亲密无间的程度。你看，这几乎是一种对外封闭的状况，那个事实是不是比较好理解了？”
苏阳忍不住翻过身，看着浩问：“那你也害怕和我发展到亲密无间的程度？”
浩诚恳地看着苏阳，想了一下，说：“坦白说，开始的时候我也有点儿害怕。不是害怕和你发展下去，而是害怕不能发展下去。”
苏阳对浩的话感到不理解，微微皱起眉头。浩明白了她的意思，解释道：“我明白自己喜欢你，越是接触，越是希望能够深入。但我觉得……我担心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我知道会有很多男人喜欢你，而我是过于普通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