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自白：我和一个阿拉伯美少妇的情缘（13-18）

13、
七月下旬将至，赵琳准备回国了，因为有不得不接的案子等着她办，只好提前结束探亲假。
我问她什么案子不得不接？赵琳说也不是什么大案子，是她的闺蜜费亚玲的离婚案，本来她很少打离婚官司，可费亚玲只信得过她，非要委托给她。
我蛮吃惊的，“费亚玲要离婚啦？”
“可不是吗？她那个有钱的老公找了个小三，要跟她离，但她又没有对方的把柄，不想在财产分割中吃亏，所以让我给她出头。”
这个费亚玲是赵琳的高中学姐，俩人十几二十年的友谊了，这个案子赵琳还真是非接不可。
关于费亚玲，在后文中还会多次出现，此为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赵琳和女儿回国那天，本来艾麦妮要去机场送行，被我阻止了。因为我明白赵琳并不想看到她，又何必给赵琳添堵呢？
赵琳回国后，我把房子和车还给了艾麦妮。很快传来赵琳怀孕的消息，我俩都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感到特别开心。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有一天，艾麦妮和一个摩洛哥男子在项目部发生了冲突。
那个男子叫哈桑，三十来岁，长得高大英挺，衣着考究，留着一脸修剪整洁的络腮胡子，是个典型的阿拉伯男人。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艾麦妮的老公。
当时哈桑开了一辆路虎越野车来项目部找艾麦妮，两人在车旁说话，越说越激烈，吵了起来。
一个中方的小领导过去干涉，用阿拉伯语与哈桑交涉，哈桑蛮横地说道：“走开，她是我老婆，不关你的事。”
中方小领导见对方长得人高马大，又是一副非富即贵的样子，只好对艾麦妮说，这是在项目部，你们有什么话去外面说。然后走开了。
再没有人敢过去，众人只好站在附近围观。哈桑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艾麦妮转身往办公室走，被哈桑一把拽住了手腕，她大喊着“放开我”，被情绪激动的哈桑打了一耳光。
众人惊呼出声，我和几个年轻的员工（有中国人也有摩洛哥人）赶了过去。我怕起冲突，示意项目部的人冷静，又用阿语叫哈桑冷静。
哈桑在盛怒之下，一拳向我挥来。在艾麦妮的惊叫声中，早有防备的我猫腰躲过，趁对方出拳太猛、招式用老，钻到他身后，将他扑倒在路虎越野车的引擎盖上。同时一只手扭住哈桑的一只手腕，另一只手卡住他的后脖颈，将他死死地摁住，让他动弹不得。
哈桑一边挣扎，一边用阿语骂着脏话。我对他说道：“朋友，请你冷静点，这里不是你撒野动粗的地方。”
周围的人都鼓起了掌。我懂的阿语有限，只能用中文说。我对几个同事说道：“你们谁给翻译下。”
一个年轻的中国同事用阿语将我的话对哈桑复述了一遍。他终于老实了，我这才松开他。
哈桑骂骂咧咧地准备上车，我拦住他，指着艾麦妮说道：“在你离开之前，向这位女士道歉。”
那位同事继续翻译我的话。
“什么？”哈桑一脸的不可思议，指着自己说道，“让我给一个女人道歉，而且她是我老婆，你疯了吗？”
同事将他的话翻成了中文。我知道，在伊斯兰的世界里，女人的地位很低，即使是在相当开化的摩洛哥，也不例外。
艾麦妮拽了下我的胳膊，对我摇头道：“算了，让他走……”
我没理会艾麦妮，对同事说道：“告诉他，这个世界男女平等，如果是在我们国家，就凭他刚才的这巴掌，不道歉必将受到法律的处罚。虽然这是在摩洛哥，但这里是中国人的项目部，必须按中国人的规矩来，打了人必须道歉，尤其是打女人，更要道歉。”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艾麦妮的眼中溢满了泪水。同事又对哈桑说了，他见打不过我，我们又人多势众，只好低下了刚才还高昂的头颅，对艾麦妮敷衍了一句。
我也见好就收，毕竟人家是两口子，而且这是在摩洛哥，又不了解这小子的底细，他又是一副非富即贵的样子，我可不想给项目部惹麻烦。
哈桑灰溜溜地驾车走了，同事们又抱以热烈的掌声。
在摩洛哥的这些日子我已了解到一些情况，我们中国人在外面做项目不容易，时有被当地人欺负的事发生。而北非男人普遍身高体壮，中国人在体格上吃亏不小，再加上性格上软弱一些，又是在别人的国家，往往选择忍气吞声、息事宁人，刚才的那位小领导就是如此。
所以对于我刚才的行为，大伙儿都觉得挺解气的。当然，大多数摩洛哥人对中国人还是很友好的，但架不住有少数的好勇斗狠之辈。
在众人的掌声中，我对艾麦妮说道：“你怎样？没事吧？”
艾麦妮流着泪摇了摇头，说她没事，转身走了。刚才的那位小领导呵斥众人道，都散了，不用干活了吗？大伙儿这才散去。
我没想到我冲冠一怒为红颜，替艾麦妮出头的事，虽然得到了项目部同事们的交口称赞，但也在日后为我和艾麦妮惹下了麻烦。
当天快下班时，艾麦妮给我发来信息，说她想喝酒。我知道发生了那件事后，她需要宣泄，需要向人倾诉心声，所以才会再次违背安拉的旨意。我同意了。
我偷偷溜出项目部，躲到一个较远的地方等艾麦妮。不一会儿，她的那辆福特Escape开了过来，我上了车。
艾麦妮说塞塔特太小了，外国人少，很难找到喝酒的地方，不如去拉巴特她的住处。对于和一个穆斯林已婚女性独处一室，我原本是有顾虑的，但转念一想，我们已是无话不谈的朋友知己，她一个女人都坦荡大方，我一个大男人又何必忸忸怩怩的呢？
去拉巴特的路上，我把赵琳怀孕的事给艾麦妮说了。她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向我表示了祝贺，我发现她的情绪有点复杂。
那晚在艾麦妮的住处，我们喝了很多酒，也聊了很多。艾麦妮说，当初她从中国回到摩洛哥后没多久，认识了哈桑，那时她还没有从与那个老男人的情感漩涡中走出来，在哈桑的追求下，为了尽快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从而彻底忘掉老男人，她和哈桑在一起了，后来又嫁给了他。
哈桑的家世很好，她的父母非常满意。可结婚后才知道，哈桑已经有一个妻子了，而且和那个妻子早已生了一个孩子。如果艾麦妮早知道哈桑已婚，是不会嫁给他当他的第二个妻子的。
更重要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哈桑身上那种阿拉伯男人的极端大男子主义暴露无遗，让艾麦妮难以忍受。比如他要求艾麦妮婚后不要出去工作，在家做全职太太，为此两人发生过多次争吵。
于是艾麦妮提出离婚，但哈桑说什么都不同意。实际上在我们来摩洛哥之前，她已经跟哈桑分居较长一段时间了。
“你知道吗？我们结婚后，他不止一次地打过我，每次我父母知道后，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他们眼里，丈夫打妻子天经地义……”
艾麦妮喝了一口酒，擦去泪水，无奈地笑道：“所以今天你要求他给我道歉，不仅他觉得不可思议，就连我……我自己都觉得很意外、很突然……”
她顿了下，眼含凄楚，“从小到大我从没想过，竟然有个男人这样来维护我，连我父亲都不会做这种事……”
她又跟我说，哈桑今天来找她，是为了挽回她的心，说服她不跟自己离婚。在今天来项目部之前，哈桑已经纠缠过她好几次了，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甚至避而不见。但哈桑并不死心，于是找到了项目部来。
以前我还揣测过艾麦妮的老公一定是个优秀的男人，如今看来我的猜测错了。虽然那个哈桑外表出众，却是一个不尊重女性甚至是蛮横粗暴的混蛋。
看着这个美丽、哀婉的阿拉伯少妇，我感受到了身为穆斯林女人的悲哀和无助。
即使是像艾麦妮这种受过良好教育、思想独立、渴望自由的知识女性，也难以摆脱那种压抑人性的枷锁的桎梏。

14、
后来艾麦妮喝醉了，我把她抱到了床上。当我给她盖被子时，她一下搂住了我的脖子，搂得很紧，以至于我趴到了她身上，紧贴她丰满的胸部。
那柔软、丰润的触感，那如兰的吐气，以及耳鬓厮磨，无不让我怦然心跳。她是如此迷人的尤物，恐怕没有一个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可以心如止水。
我难以抑制地迷乱了。我想，她一直对我那么热情，视我为知己，如果此时我想做什么，也是她所愿意和期待的吧？
“艾麦妮……”我喃喃地轻唤。
她呢喃了一声，没有说话，并发出睡梦中的呼吸声。我拿开她的手，轻手轻脚出了房子。
来到楼下，我见已经很晚了，明天一早还得赶回项目部，也就不打算找酒店投宿了，于是坐到了艾麦妮的车上。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赵琳、李美姗、艾麦妮，这三个我生命中的女人，一个是我的前妻和现任妻子，另一个是和我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的恋人，还有一个是我在异国他乡的红颜知己……
在这个盛夏的夜晚，在这个和中国远隔万里的地中海国家，我的心情因三个女人而起伏纷扰。
直到艾麦妮给我打来电话，我才醒过来，此时天已经亮了。而她直到此时，才知道我并没有离去，而是在她的车里对付了一宿。
赶回项目部时，我在附近提前下了车，以免被人发现我是和艾麦妮一起来的。
老楚问我怎么一夜未归？我说有个朋友从国内来了，约我去拉巴特见了一面。
此后的日子里，我和艾麦妮之间的传闻逐渐发酵。
有人说，那天来的那个男人是艾麦妮的老公，我出于和艾麦妮的私情打了对方。
又有人说，有一天晚上我和艾麦妮都没有回各自的宿舍，夜不归宿，直到第二天早上，艾麦妮前脚刚到项目部，我后脚就到了。
我觉得我被三个室友小小地出卖了，就是不知是他们三个当中谁说出去的。
设计院的领导给我打来了电话，告诫我作为一个有妇之夫，不要和外国女人发生不该发生的事，尤其是对方也是有夫之妇，不要在生活作风上犯错误，不要在集团公司造成不好的影响。
我跟领导说，我和艾麦妮之间清清白白、坦坦荡荡，什么事都没有。领导要我好自为之。
为了避免那些风言风语，北非办事处将艾麦妮调回了拉巴特。从此我跟她很少见面了，甚至彼此之间也减少了联系，直至后来基本不联系了。
我想，我和这位美丽的阿拉伯女郎之间的友谊告一段落了吧？而她的那些除我之外从未对别人说过的秘密，以及她的哀愁和凄婉，将永远留在我的心中。
这年的九月中旬，我得到了一个回国的机会，但不是休探亲假，而是回国公干。
随着项目的不断实施，业主方与我们设计院将就后一步的设计方案展开洽谈。业主方的意思是他们派人去成都，顺便考察一下成都周边已建成投入使用的类似项目。
作为这个项目驻现场的设计人员，我们四个人当中需要抽出一个人陪同业主方的人员回国。由于业主方对陪同人员的要求比较高，这个任务只能由我或老楚来完成。
老楚私下跟我说，出来这么久了，想回家看看。我能理解，虽说每年有一次回国的探亲假，但对于这种额外的回国机会，谁不想争取呢？
虽然我作为设计方项目负责人，是这次回国最合适的人选，而且决定权也在我的手中，完全可以以公济私，自己陪同业主方人员回去，于情于理谁也说不着，但之前赵琳已经来这边探过一次亲了，考虑到老楚一把年纪了也不容易，于是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他。
尽管我也明白，把我那次夜不归宿的事透露出去以至于我和艾麦妮的绯闻传遍项目部的，八成就是老楚，向院里打小报告害我被领导批评的，肯定也是老楚，那俩年轻的可能性不大。但我没有借机报复老楚，而是选择了成全他，自己放弃了这次唾手可得的机会。
毕竟我们这个小团体，必须团结一致才能做好项目，我作为团队的领头人，又何必计较那些鸡零狗碎的事？
可谁曾想人算不如天算，临回国前老楚患上了疟疾，难以成行，只好由我顶替了。
对于这次本不在计划中的回国，我蛮期待的，因为我又可以和赵琳相聚一段时间了，自从她怀孕后，我格外想她。虽然只有三周时间，但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一次意外之喜。
我没有提前通知赵琳，因为我想给她一个惊喜，我甚至都能想象出，当她看到我从天而降的那一刻，喜极而泣的样子。
如同我在摩洛哥时对自己所说的，赵琳是和我共度余生的唯一女人。
启程那天，我早早来到拉巴特的塞拉国际机场等业主方的人，没想到在这里和艾麦妮不期而遇。
彼此一聊才得知，我们都是这次业主方去中国洽谈和考察的陪同人员。
艾麦妮是受北非办事处的派遣，作为翻译人员陪同业主方人员回国。虽说办事处会汉语和阿拉伯语的人不少，但以汉语为母语的人阿拉伯语没有艾麦妮好，而以阿拉伯语为母语的人，汉语没有艾麦妮好，而且她在项目部干过一段时间，对项目的情况比较了解，无疑是担任此次翻译任务的最佳人选。
“不是说是老楚去吗？怎么换成你了？”对于我的出现，艾麦妮难掩惊喜。
我说老楚得了疟疾，去不了了。我估计如果不是因为之前上报的人选是老楚不是我，可能办事处还不会派艾麦妮来出这趟差吧？
对于在接下来的漫长旅途中，有艾麦妮这个大美女兼老朋友的陪伴，我暗感庆幸和惬意。
看得出，艾麦妮也挺高兴的，她指着我肩上的背包，问我怎么就带了这么点行李？一点不像出远门的样子。
我笑道：“在你是出国，在我是回家，家里什么都不缺，所以就带了点随身的物品。”
等了一会儿，三名业主方人员也到了，其中两个我还认识，一起开会交流过好几次，算是老熟人了。
我们一行五人（四男一女，四个摩洛哥人和一个中国人）从拉巴特出发，飞赴中国。
我们坐的是商务舱，我和艾麦妮坐在一起。途中她悄悄告诉我，她终于和哈桑离婚了，就是在上次他到项目部闹了一场以后没多久。
我蛮意外的，说他怎么就同意了呢？艾麦妮说哈桑虽然浑，但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再说了，我又不是他的私人物品，他能把我怎样？
“不过他说了，总有一天我会自己回到他的身边……”
艾麦妮说到这里，脸上露出轻蔑的冷笑，“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在为艾麦妮感到欣慰的同时，也隐隐为她有些担心。后来的事实证明，那个哈桑以及他的家族相当不简单，那句话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整个航程分别在巴黎和上海中转了两次，在折腾了三十多个小时后，即将在成都双流国际机场降落。
随着生我养我的那片故土越来越近，看着飞机舷窗之下越来越灯火阑珊的天府之国，我看到坐在我身边的艾麦妮，神情开始变得复杂。我明白她此时的心情，下面的那座城市她曾经在那里求学和生活了四年，还遭遇了一场令她不堪回首的情感纠葛。
而此时的我也是心潮起伏。半年多以前，我怀着对李美姗无尽的自责和愧疚离开那片土地，去到了遥远的摩洛哥。
如今我又回来了，带着对妻子的思念。是的，此刻我真的很迫切见到赵琳，她和女儿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努力奋斗的全部动力。
但我没有想到，这次回来，等待我的是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的结果。
飞机落地时已是深夜，设计院派了专人专车来接机。为了节省时间，我让院里的同事直接送客人们去酒店，我自己打车回家。
“陈工，那就明天见啰！”我和三名业主方人员道别后，艾麦妮对我挥手笑道。
我也对她挥手，“嗯，明天院里见。”
怀着一腔甜蜜和温馨，我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家中。
虽然因为赵琳有孕在身不能和她做爱了，但两口子说说话并以别的方式温存一番，也是挺好的。
“老婆，我回来啦！老婆……”我打开客厅的灯，往主卧室走去。
当我推开主卧室的门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15、
赵琳正和一个男人在床上慌着一团，两人都没穿衣服。
那个男人的身材很好，健硕、匀称，肌肉线条富有雕塑感，对于女人可以说相当性感。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不远万里飞回来，却目睹爱妻正跟别的男人偷情，关键是她还怀着我的孩子。她怎么能这样？这个女人真是太放荡了。
那一瞬，我犹如当头被一桶冰水浇灭了所有的热情，与此同时，愤怒的火焰在心头升腾。
赵琳又羞又怕，情急之下拉起毛巾被裹住自己的裸体，瑟瑟发抖。我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心说你都和别的男人做了，还怕被老公看到自己的裸体吗？
那对男女看着我目瞪口呆，满脸的羞愧和惶恐，赵琳不敢看我的眼睛，低下了头。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半晌赵琳才怯怯地说道：“老……老公……”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用力关上了卧室的门。
我坐在沙发上抽了一会儿烟，崔泰浩穿好衣服出来了。他羞愧得不敢与我对视，低着头说道：“老陈，我对不起你……”
我冲过去一拳打在他脸上，他既没有躲也没有抵抗，被我打得一转身趴在了沙发上。
我拽过他，一拳一拳地往他那张令无数女人陶醉的英俊脸庞上招呼，边打边吼，“你他妈跑到我家里来睡我老婆，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
赵琳也出了卧室，身上穿着吊带小睡裙，她惊呼着使劲拉拽我，对崔泰皓喊道：“你快走，走啦！”
我停了下来，崔泰皓擦拭着嘴角的血迹，说道：“我不走，他打你怎么办？”
他又对我说道：“老陈，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打打我，不关赵琳的事，千万别为难她。”
赵琳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快走啦！”
“你他妈还挺仗义是吧？那我就成全你……”
我怒斥道，又要动手，被赵琳死死拽住，哭着央求我，“老公，你冷静点，你想把邻居都吵醒吗？”
虽然我怒火中烧，可这是在我家里，动静闹大了对我和赵琳一点好处都没有。我只好强压怒火，狠狠地瞪着崔泰皓。
赵琳拦在两个男人中间，惊恐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泪滚落下来。良久我说道：“你滚吧！我不会打女人。”
崔泰皓又迟疑了一番，在赵琳的催促下离开了。直到他消失，赵琳才松开一直拽着我胳膊的双手，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铁青着脸，坐回到沙发上又点燃了一支烟。
过了会儿，赵琳在我旁边坐下，不安地看着我。沉默半晌，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老、老公，你怎么回来了？”
我打了她一个耳光，但没用多大的力气，咬牙切齿，“你怎么能这样？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你忘了吗？”
赵琳一下又哭了，哭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孩子早就没了……”
我一怔，盯着她冷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在赵琳的讲述中我这才知道，她才怀了几天，就因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流产了，那时她刚回国不久，并且因为怕被我责怪一直没告诉我。
这件事对赵琳的打击很大，她一直将这个孩子视为我们这个家庭的守护神，如今守护神胎死腹中，让她痛心又失落。
“我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回事，他送我回来，我刚要下车，他叫住了我，然后吻我，我……”
她哽咽了一下，说道：“我没有拒绝他，他一边亲我摸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啦？就……就稀里糊涂地带他上来了……”
赵琳说到这里，对我哭泣道：“老公，我……我对不起你……。”
“够了！”我咆哮着打断她，将冰冷的目光盯向她，“我赶了上万公里的路，只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却没想到……赵琳，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羞愧难当，低着头默默流泪。我盯了她一会儿，说道：“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擦去泪水，缓缓说道：“孩子没了让我很痛心、很自责，再加上我一直认为你是为了李美姗的事，才去的摩洛哥，我也一直怀疑你和小艾的关系……本来在我看来，这个孩子是拴住你的心的最大法宝，可老天无情地夺走了我们的孩子……”
“崔泰皓见我郁郁寡欢，就千方百计地想让我开心，今天带我和一帮朋友打高尔夫，明天带我和另一帮朋友吃饭、K歌……今晚，他帮我组了个牌局，还叫我放心大胆地玩，赢了算我的，输了算他的……”
“但我发誓，之前他一直很尊重我，我们之间从未越过雷池半步，直到……直到今晚……”
赵琳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我冷冷地说道：“继续说。”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冲动了，开始吻我。当时我想，这个男人一直爱着我、呵护我，就给他一点甜头吧？然后他又摸我，我本想阻止他来着，可我……我那时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泪眼婆娑地看向我，“忠言，以前我从没想过对你不忠，我不知道今晚是怎么啦？也许是鬼迷心窍了吧？忠言，我……我对不起你……”
她又呜呜呜地哭起来。半晌我说道：“今晚，你们真的只是第一次？”
赵琳止住哭，急切地说道：“真的只是第一次，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我可以发誓……”
我冷笑了一声，不无嘲讽地说道：“不知是你们的运气不好，还是我的运气太好 第一次就被我撞见了，还是从地球的另一边赶过来……我他妈这是飞了半个地球万里捉奸啊！”
她更加羞愧，低头不语。又是一阵沉默，我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爱他吗？爱崔泰皓吗？
她迟疑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要说我对他一点没动心，那是骗你的。有时我在心里想，这个男人各方面的条件那么好，他那么爱我，我又何必坚守呢？可我依然不想做对不起你的事，直到今晚……”
她说到这里泪流满面，“忠言，我爱的依然是你，但我真的好累！我爱你爱得好累……虽然我很爱你，可我不知道该怎样来爱你？我觉得自己无论怎么爱你，你的那颗心都不在我这里，至少不是全部在我这里……”
她说着，呜咽起来。待她哭了一会儿，我说道：“赵琳，一直都是你在给自己筑起一道藩篱，把自己困在里面出不来。”
她止住哭，抹着眼泪说道：“我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要这样想、这样做。以前，我觉得你没有事业心，非要你成为我希望的那种男人。现在你努力了，可我又怕失去你，怕你不爱我了被别的女人夺走……我真的好累……”
赵琳又抽泣了几下，接着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无话可说，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怎样都可以。”
我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我这次回来，是陪同业主方的人谈设计、考察项目，这段时间很忙，所以我们暂时别见面，我也不会住在这里。明晚我单独去爸妈那儿看女儿，我会跟他们说你加班来不了……”
我顿了顿说道：“至于我俩之间将怎样？这几天我会考虑的。”
我看见她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但我无法心软，站起来说道：“就这样，我收拾点东西就走。”
我找出了以前我在国内出差时经常用的拉杆箱，来到我和赵琳的卧室里，打开衣柜往拉杆箱里装我的那几件在这个季节穿的衣服。
赵琳进来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这么晚了，你好歹住一晚再走。你不愿跟我睡在一起，可以睡别的房间啊！”
我冷笑道：“你以为我在目睹你和别的男人出轨后，还愿意与你共处一个屋檐下，时刻面对你吗？我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当晚我回到了自己的房子。虽然几个月没住过人了，但我妈经常过来打扫，还是挺干净的。
那夜我几乎一宿没合眼，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事情。我以为我在那么遥远的地方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终于让自己沉淀下来，想清楚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终于可以走出我和李美姗的那件事给我筑就的藩篱，和赵琳真正的重新开始，却没料到是这样的结局。
那么，我和赵琳之间何去何从？是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仍然和她继续我们的婚姻？还是，让她再次成为我的前妻？

16、
翌日，在设计院见到艾麦妮后，她问我怎么没精打采的，情绪也不太好？我说没什么，只是没睡好。她又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改天给你说。
艾麦妮说那我等着，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说，任何事都可以跟我说，就算我帮不了你，至少可以在精神帮你分担一点。
我觉得我有艾麦妮这个异性知己，实在是三生有幸。
接下来的这几天，我除了忙工作，去赵琳父母家看过一次女儿，周末带女儿去我父母家和父母、哥嫂、侄子吃了一顿团圆饭。
我没有把那件事给双方家里的任何人说，赵琳是她父母的掌上明珠和一直以来的骄傲，也是令我父母倍感自豪的儿媳妇，我怎么能把赵琳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给毁了呢？并且让他们为我和赵琳牵肠挂肚？
周末那天上午我去赵琳父母家接了女儿，父女俩在外面玩了玩，吃了顿午饭，下午去了我父母家。我哥嫂和侄子也来了，我们这一家子人好久没这么聚过了，只是缺了赵琳一个人。
接女儿的时候，赵琳父母问我怎么又没见到赵琳。我爸妈也问怎么赵琳没来。我跟他们说赵琳出差了。好在赵琳是个律师，工作忙是常有的事，我父母、哥嫂也没太在意。
只是我岳父埋怨了赵琳，说老公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一趟，也不知道多陪陪自己的老公，大周末的还出差。我说没事，她过两天就回来了，我在成都得呆到国庆节呢！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少。
我岳父说你俩都有各自的事业，这本来是好事，但也不要因为忙事业忽视了家庭。他老人家对于我和赵琳的复合一直很欣慰，如果让他知道了我和赵琳的婚姻又遇到了危机，一定会很难过。一想到这个，我就于心不忍，但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办法做到周全。
那天吃完晚饭，我和女儿留在了父母家。次日又陪女儿呆了一天，吃过晚饭先送女儿回岳父母那里，然后去艾麦妮和三个业主方人员住的酒店。白天的时候艾麦妮约我见一面，她说有事跟我说。
我在酒店停车场停好车后，不一会儿艾麦妮就下来了。她一身休闲的打扮，紧身短袖体恤衫、破洞牛仔裤和休闲运动鞋，时尚而又漂亮，好身材也是显山露水，再加上异国风情，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我问业主方的三个人呢？艾麦妮说他们找乐子去了，正好她也清闲一下。我想三个大男人出去寻欢作乐，自然是不会叫上艾麦妮这个女人，至于语言交流问题，那仨会一点中文，还有翻译软件可用，应不是太大的问题。
我问艾麦妮想去哪？她说在附近随便走走。于是我带她去了府南河边，酒店离府南河很近，只有两三百米的路程。
走在府南河畔，看着夜幕下的高楼大厦和灯火阑珊，艾麦妮感叹成都好美，比当年她在这里留学的那几年更美、更繁华，而且气候、生活等方面都很宜人，的确是一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
她的话激起了我这个成都人因自己家乡产生的自豪感。我说中国有句老话——少不入蜀，老不离蜀，这个蜀实际上指的是天府之国成都，意思是年轻时别来成都，因为太安逸、太舒适了容易让人耽于享受，年老了别离开成都，因为很难再找到生活如此安逸的地方。
我又说曾经有一位西方的传教士说过一句话，成都是地球上得到了上帝最多垂青的地方，虽然这句话对成都太过溢美，但也证明了成都独到的过人之处。
艾麦妮用那双阿拉伯美女特有的梦幻般的眼睛看着我，微笑道：“你可以不吹嘘你的家乡，说说你的事了吗？”
我笑道：“你不是有事跟我说吗？”
“先听你说。”她依然微笑看着我。
我把赵琳的那件事跟她说了。如果说这件令我蒙羞的事，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我能启齿的人，那只能是艾麦妮了。
艾麦妮蛮惊讶的，说道：“天呐！赵琳怎么会这样？她那么矜持、那么高傲的一个女人，而且她那么爱你……”
我苦笑道：“我也不愿相信，可这就是事实。”
艾麦妮问我打算怎么办？我说我还没有想好。
“赵琳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人，她漂亮、优秀，但又很有心机，之前她采用向李美姗母亲告发和自杀的方式，逼迫我和李美姗分开，以此达到了和我复婚的目的，的确让我在心里和她一直保持着距离。她受不了我在心理上对她的疏离，后来又怀疑我和你的关系……”
我说到这里，对艾麦妮抱歉道：“对不起，希望你别太介意。”
艾麦妮笑了下，“没关系，其实她在摩洛哥那会儿，我已经看出来了。”
我继续说道：“说起来，赵琳也有她的苦衷，除了刚才这些情感方面的因素外，她三十多岁，正是一个女人最不能忍受寂寞的年华，我和她这一分开，就是长年累月，她身边又有一个如此出众还对她掏心掏肺的优质男人，她没早跟人家上床就算不错了……”
“但既然我已经亲眼目睹她和别的男人的那一幕，我又怎能心无芥蒂地和她继续生活下去？但我又不甘心，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躲在那么遥远的地方沉淀这件事情，当我终于决定走出心里的那道藩篱，一心一意地跟她过日子，她却……却红杏出墙了，唉！”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艾麦妮看着我，柔声说道：“忠言，想听听我的意见吗？”
我对她笑道：“当然。实际上除了你，我根本找不到人倾诉这些事，你的意见对我很重要。”
艾麦妮看向府南河对岸，说道：“虽然在婚姻这件事上，你们中国人一贯是劝和不劝离，不是有句老话吗？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我心说她对中国的习俗和文化真的很了解，连这些都知道。她将目光从河对岸移向我，“但是，你和赵琳之间，虽然你们仍然相爱，可爱得太辛苦了，尤其是赵琳，她爱得太累、太痛苦。与其这样下去，不如……”
她欲言又止，在我的目询之下才又说道：“忠言，我们彼此是最好的朋友、知己，所以才会这样说，希望你不要介意……”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艾麦妮停了下来。
电话是崔泰皓打来的，他问我在哪？想跟我见一面。我同意了，心说这厮还敢来见我？
通完话，艾麦妮问我是谁？我说就是绿了我的那个男人，赵琳的男颜知己，我的情敌。
“要不你先回酒店，或者在这附近转转，我完事了去找你。”我说道。
艾麦妮却不同意，她要跟我一起等崔泰皓，她怕我们打起来。
我笑道：“你忘了那次在拉巴特，我一个人打俩都占了上风。放心，就算打起来，我吃不了亏。”
“可我也不希望你把人家打了啊？再说我也挺想看看喜欢赵琳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我说道：“是个特别优质的男人，又帅又多金，还很多情，像个韩剧里的明星，恐怕是个女人都会喜欢他。保不齐一会儿你见到他了，可能也会喜欢上他。”
那些年韩流风靡了世界很多地方，北非也不例外，艾麦妮平时就挺喜欢看韩剧。她打了我一下，娇嗔道：“瞎说什么呢？”
不一会儿，崔泰皓打来电话说他到酒店停车场了，问我在哪？我说你到府南河边来。
崔泰皓到了后，对于我身旁的艾麦妮感到诧异，“这位是……？”
我告诉他，艾麦妮是我在摩洛哥的同事，也是我的朋友，他有什么话就说。
“原来赵琳说的都是真的，你在那边还真有人，居然还带回国来了，难怪赵琳那么伤心？陈忠言，你他妈……”
“你他妈胡说什么？艾麦妮是我同事，跟我回国公干的。”
我以为这小子是来向我请罪，并诚恳地谈我和赵琳的事，居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我不由得一下恼了。
“有话说，没话滚。”我怒视着崔泰皓。
他叹息了一声，说道：“你先打我吧？想怎么打怎么打？我绝不还手。”
那晚的一幕又浮现在我的眼前，我一下捏紧了拳头。艾麦妮见状，拍了拍我的小臂，用眼神示意我冷静，又看了崔泰皓一眼。
“然后呢？”我冷声问道。
“然后，我得跟你谈谈。”
“先谈再打。”其实我并没有真打算打他，那晚我已经打过他了，再逞匹夫之勇，毫无意义。
“也好……”崔泰皓点了点头，说道，“老陈，咱们都冷静一点，有些事不要太意气用事，尤其是感情方面……”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冷冷地说道。
他又叹息了一声，“你不觉得，赵琳爱你爱得太累、太痛苦了吗？与其这样下去，不如……不如放手吧？”
他说出了和刚才艾麦妮如出一辙的话，我心说这俩今晚是商量好的吗？

17、
“以后，让我来照顾她，我会用整颗心来对她好，给她更好的生活，让她幸福。老陈，请你成全我们。”
我估计这位知名律所的高级合伙人、韩国财阀家族的少爷从来没有求过人，如今却为了赵琳在我面前低声下气。
我冷笑了一声，“你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吗？你配说这样的话吗？你这个花花公子。”
崔泰皓看了别处一眼，叹道：“我不否认 我的确有过很多女人，她们当中比赵琳年轻漂亮的也有的是……”
他突然提高音量，指着自己说道：“可你知道吗？我以前从没爱过，这是第一次爱上一个人，我他妈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好好地爱一个我爱的女人，并和她在一起。”
他缓了一下，又说道：“纵然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我饮尽三千弱水，那是因为我没有遇到这一瓢，而赵琳，就是我今生的这一瓢。”
我看着他，在心里寻思，这小子对赵琳还真是痴情，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话。
“我爱赵琳，比你更爱她，我能让她幸福而你不能，她跟你在一起得到的只能是痛苦，所以我比你更有资格和她在一起，比你更配拥有她。”
“够了！”我怒吼道，指着崔泰皓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赵琳现在还没有和我离婚，她仍然是我的妻子，你说这些话是想羞辱我吗？”
崔泰皓也激动地说道：“正因为你俩还没离婚，所以我才来求你，请求你成全我，成全我和赵琳。但是我要你明白，不管你今天是什么态度，我都不会放弃，绝不放弃，我要赵琳要定了。”
“你个王八蛋，你他妈再说一遍！”我一把揪住了崔泰皓的衣领，又捏紧了拳头。
“住手！”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到耳畔。
赵琳跑了过来，拽住崔泰皓的胳膊急切地说道：“我叫你别来找他，你怎么还是来了？他打你怎么办？”
看着赵琳一副担心的样子，再一想，可能之前他俩是在一起的，说不定这几天他俩一直在一起，我不由得充满了妒意。
这时，赵琳看到了我身边的艾麦妮，诧异地问道：“小艾，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说着又看向我，眼中满是惊疑。艾麦妮连忙解释道：“琳，你别误会，我……”
我一把搂住艾麦妮的肩，微微笑道：“她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她是专门陪我回来的，我们这几天一直在一起。”
艾麦妮被我搂得紧紧的，一脸的尴尬和不安，看了看我，又看向赵琳。
“你们果然早就在一起了，不但在摩洛哥时在一起，现在还一起来中国，你们真是如胶似漆一刻也舍不得分开啊！亏得我这些天一直自责、内疚，也没有跟泰皓见过面……好、好，很好……”赵琳连声冷笑着点头。
艾麦妮一下慌了，“琳，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这样……”
赵琳根本不容她说下去，扭头对崔泰皓不容置疑地命令道：“泰皓，现在带我去你家。”
崔泰皓看了我一眼，对赵琳为难地说道：“这……这，你和他不还没离吗？”
赵琳瞪着他说道：“崔泰皓，你还是不是男人？如果你不是男人，就当我没说。”
她说完转身就走。
“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吗？”崔泰皓追上去，牵起了赵琳的手，一边走还一边回头挑衅似地看了我一眼。
那一刻，我禁不住血脉喷张。我老婆出轨了，现在她又当着我的面，要住到她情夫的家里去。
我不顾艾麦妮的阻拦追上去拍了一下崔泰皓的肩，趁他回头，照他那张迷倒无数女人的英俊的脸庞上来了一拳。
崔泰皓被我打得向后踉跄了两步，他捂了一下脸，没有还手。赵琳惊呼了一声，叱道：“你干嘛打人？”
她拽住我的胳膊，防止我再动手，我在盛怒之下用力挣脱赵琳，无意中打到了她的脸。
随着赵琳的惊叫，崔泰皓一下怒了，“混蛋，你敢打她……”
他一拳打向我，我俩拳来脚往，打斗起来。急得赵琳和艾麦妮两个女人在一旁惊呼不断，“别打了，都别打了……”
赵琳见劝不住，冲到河边厉声说道：“你们再打，我跳河里去，信不信？”
艾麦妮赶紧过去拉住她，两个大男人这才罢手。
末了，赵琳冷冷地对我说道：“过几天抽个空，我们把离婚手续办了。”
我冷笑道：“没问题，随时奉陪。”
赵琳又瞪了艾麦妮一眼，转身走了。崔泰皓追了上去。
待那俩一走，艾麦妮双手拽住我的胳膊，急切地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忠言，刚才我不该在这儿的，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我宽慰道：“不关你的事，她从摩洛哥回来后，心就渐渐被那个男人拿走了。”
我问艾麦妮今晚约我来，要跟我说什么事？艾麦妮说还是算了吧？今晚都闹成这样了，我哪还好意思跟你提我的事？
在我的坚持下，她还是说了。昨晚她和大学时几个要好的中国同学聚了下，其中有一个女同学，是她大学时代的闺蜜，把那个男人现在的手机号码给了艾麦妮。
据那个女同学说，老男人如今是国内著名的学者，享受国务院津贴的经济学专家，在网上随便一搜，都能搜到很多有关他的消息。她还说老男人一直都记得曾经是他学生的艾麦妮，之前几次同学会、校友会还向他们几个打听她来着，如果艾麦妮跟他联系的话，他一定会见她。
“那你想见他吗？”我问道。
艾麦妮摇了摇头，看向夜幕下的府南河，“我还没想好，其实见不见又有什么区别呢？那个答案我知道也罢，永远都不知道也罢，对我今后的人生又有什么影响呢？”
“还是见一面吧？机会难得，你不是一直想问他，为什么当初他那么爱你，海誓山盟要娶你，却突然离你而去音信全无吗？是时候解开这个心结了……”
我双手把住艾麦妮两边的肩头，看着她，“这并不代表什么，也不意味着什么，只是你有权知道当年的这个真相，并且在知道了它以后，让它随风而逝，从此走出心中的这道藩篱。你觉得呢？”
她也看着我，露出释怀的笑容，说道：“可是，我并不想一个人去见他……”
“这个好办……”我对她笑道，“我陪你去。”
我们相视而笑。在这个临近中秋的府南河边的夜晚，我和这个漂亮的摩洛哥女郎心灵相通，视彼此为最可倚靠的人。
崔泰皓豪宅的卧室里，一对男女已温柔缠绵了一回，相拥着躺在床上说话。
崔泰浩的手机响了，赵琳问道：“谁啊？不会是他吧？”
崔泰浩微笑道：“当然不是，是我大哥从韩国打来的……”
他说着按下接听键，用韩语和对方交谈起来。赵琳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侧身背对着他，眼泪无声地滑落。
崔泰皓一边打手机，一边看了身旁的女人一眼，脸上浮现出惬意的笑容。他为终于能完全拥有自己的女神而陶醉。
赵琳忽然呜呜地哭了起来，崔泰皓赶紧结束通话，从后面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问道：“怎么啦？宝贝……”
“没什么，我只是……”赵琳哽咽道，“我只是，没想到就这样结束了，结束得这么突然……”
她说着呜咽不止。崔泰皓紧紧地抱着她，亲吻着她的脖颈和肩颈，“没关系，有我呢！我会让你忘记他，忘记这一切……”
赵琳止住哭，扭头问道：“泰皓，你真的爱我吗？”
崔泰皓轻轻掰着她的脸蛋，眸光中溢满了宠溺和爱意，“如果说以前我还能默默地守护在你身边，那么过了今晚，没有你，我活不了。以后，让我把你捧在手心里宠。”
赵琳泪中含笑，崔泰皓伏下头，吻住了那对芳唇。
两人如胶似漆，崔泰皓重新勃起了，对准那湿漉漉的入口长驱直入……

18、
我和赵琳离婚后，我们没有对双方父母隐瞒这事，但也没有说明离婚的具体原因。
我妈埋怨说，你们这是折腾个啥？离了结，结了离，作孽哟！
有一天，赵琳的父母把我叫到了家里，当时赵琳和妮儿都没在。
赵父颇痛心疾首，四个老人当中，受这事的打击属他最大。
老人问我们为什么离婚？我说彼此在一起太累，不如放手。
“忠言，你老实告诉爸，是不是你在外边有人了？”
我说不是。老人又问：“那就是赵琳有人了，是这样的吗？”
赵母在一旁埋怨道：“哎呀！老头子你疯了吗？咱们家琳琳从小到大品学兼优，一直都很矜持、很自爱，她怎么可能在外面有人呢？有你这么说自己闺女的吗？”
我对赵父说道：“爸，赵琳她在外边没人。”
直到这时，我依然维护赵琳。赵父长叹了一声，“孩子，你就别替她隐瞒了。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在摩洛哥那会儿，有一次我和你妈带着妮儿在她那儿住，几乎是深更半夜了，我在阳台上看到一个男人开着豪车送她回来，那个男人三十多岁，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还有一次……”
老人顿了顿，又说道：“她来这儿接妮儿，我看到她和妮儿上了那个男人的车。这事儿我曾经问过她，她说那个男人只是她的朋友，让我别多想……现在看来，你们离婚多半是因为那个人。忠言啊！爸对不起你，没有把女儿管教好……”
我忍住泪说道：“爸，您别这么说。那个人只是赵琳一直以来的追求者而已，赵琳从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我们之间走到这一步，不关别人的事。”
“那你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赵父不由得痛心疾首。
我只好安慰他，“这事儿您就别问了，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但是爸，我可以向您保证，虽然我和赵琳离婚了，但只要您和妈愿意，我仍是你们的孩子，你们虽然失去了一个女婿，却添了一个儿子。”
我说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这十多年以来，我和眼前这位待我若亲子的老人一直肝胆相照。
赵父听着，不由得老泪纵横……
随着国庆节即将来临，业主方的人员结束洽谈并签署了新合同，启程回国了。
艾麦妮没有跟他们一起回去，因为国庆期间北非办事处也要放假，艾麦妮虽是摩洛哥人，但也是北非办事处的员工，也就跟着享受假期，她将在国庆长假后跟我一起回摩洛哥。
十月一日这天中午，老男人请艾麦妮吃饭，此前艾麦妮联系他时，他正在外地讲学，所以约到了今天。
我们在饭店包房里见了面，艾麦妮向对方介绍我是她的男朋友。
老男人年近五十了，仍保持着挺拔的身材，干练而儒雅，风度翩翩，鬓角的些许白发，点缀出岁月的沉淀，再加上不俗的衣着和高雅的谈吐，的确是一个很有魅力的成熟男人，难怪当年把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孩艾麦妮迷得神魂颠倒。
看得出，老男人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震撼于艾麦妮今甚于昔的美貌，如今的艾麦妮，比当年又多了一份轻熟的风韵，这个对于任何年龄段的男人都具有极强的杀伤力。我估计，此刻老男人在心中正为当年曾经拥有过如此迷人的尤物，而沾沾自喜和回味无穷吧？
另一方面，老男人看到这么美好的女人已不属于他了，难免失落和惆怅。
此外，他对艾麦妮的隐藏不住的歉疚之情也是实实在在的，这个我完全感同身受，因为我也有过几乎相同的经历。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此刻我不难从老男人的目光中读到他的心声。
尽管情绪复杂、心潮澎湃，老男人依然谈吐得体、有礼有节，表现出了良好的修养，话题主要是他询问艾麦妮当年离开中国后的情况，以及介绍他自己这些年的情况。
我和艾麦妮都吃得很少，话也很少，主要是听老男人一个人说。
我看看时机差不多了，借口上洗手间，出了包房来到楼梯间抽烟，给艾麦妮和老男人腾出时间和空间。
当我回到包房时，艾麦妮已不在了，老男人正用纸巾擦拭脸上和衣领上的水渍，他看到我后有些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对我说艾麦妮有事先走了，在饭店外面等我。
我正待离去，老男人叫住了我，他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和一个精美的小盒子，说这本书是他写的新书，上面有他的亲笔签名，然后又打开了小盒子，里面是一款价值不菲的浪琴女表。
“刚才没来得及，麻烦陈先生务必转交给艾麦妮。”老男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冷声问道：“当初，你为什么一声不吭抛下艾麦妮走了？”
老男人怔了一下，叹道：“一会儿，你自己问她吧？”
他顿了顿，说道：“陈先生，你很幸运，请好好待艾麦妮。”
我淡然说道：“其实，我并不是艾麦妮的男朋友，她是一个特别出色的女人，我自知配不上她，而你，也配不上她。这些东西，你留着吧？”
我说完出了包房。来到停车场，艾麦妮果然在那等我，脸上泪痕未干。
我俩上了我的车，艾麦妮向我述说了我不在包房时发生的一切。
当年老男人的妻子得了癌症，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难以提出离婚的要求，并接受了美国某个大学的邀请，去那边当交换学者，同时带妻子去那边治病。这就是当年他突然抛弃艾麦妮的原因。
但到了美国后，老男人才得知妻子并没有患癌症，一切都是他妻子有意为之，目的是彻底切断老男人和艾麦妮之间的关系。因为她早已发现自己丈夫和外国女留学生的婚外情。事已至此，老男人也只能徒叹奈何。
老男人述说这些的时候，流着泪痛悔自己当年的行为，请求艾麦妮的原谅。艾麦妮什么话都没有说，拿起水杯泼了老男人一脸的水。
此刻，艾麦妮泪流满面，抽泣着说道：“我对他早已没有留恋，只是没想到，自己刻骨铭心的初恋，竟然死于一场骗局……”
我将艾麦妮拥入怀中，轻抚她的背，默默地安慰她。
“我……我是为自己不值，我竟然爱上了那样一个懦夫，他当年连给我说清楚的勇气都没有……”
她说着在我怀里哭得不能自已。此刻，我在心里想，如果有可能，我会尽力守护她、呵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任何委屈，无论是老男人的欺骗，还是哈桑的巴掌……
艾麦妮终于止住了哭，擦去泪水笑道：“我现在好受多了，这个心结也解开了，就像你说的，让它随风而逝，以后我都不会再受到这件事的困扰了。”
我也笑道：“那就好，既然如此，我带你出去玩玩吧？”
艾麦妮开心道：“好啊！这次回来，天天忙工作上的事，我还没怎么逛过成都，你一定要带我好好逛逛。”
看到她那么开心，这些日子因离婚而情绪低落的我，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行，那今天就带你先去逛逛太古里，然后咱们去宽窄巷子看看，晚上吃点好吃的。”
艾麦妮说她已经等不及想吃成都的军屯锅盔、麻辣兔头和冷锅串串了，我一边说那今天就让你吃个肚脐眼翻旋旋，一边发动车子往停车场外开。
艾麦妮问我什么是肚脐眼翻旋旋？我说是四川土话，你那肚脐眼不是有个凹进去的窝吗？把那个窝胀得凸起来，形容撑得很饱了。
“去你的……”她有些害羞，娇笑着打了我一下。
那天我和艾麦妮在成都的街头逛得很开心。我一时想到了李美姗，仍在北京念大学的她，想必这几天放假也回到成都来了吧？
一缕思念和惆怅涌上了我的心头。此时我没有想到，几天后我和艾麦妮竟然跟李美姗不期而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