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自白：我和一个阿拉伯美少妇的情缘（19-20）

19、
十月四日是这年的中秋节，我妈叫我回家吃饭，我哥嫂和侄子也要回去，一家人聚在一起包饺子。
一方面是欢度佳节，另一方面是给我送行，十月七日我就要启程回摩洛哥了。
只是女儿将缺席这次家庭聚会，她和赵琳跟赵父、赵母去了绵阳赵琳的小姨那里过节，赵琳的那个待若亲弟的表弟，就是她小姨的儿子。
我邀请艾麦妮跟我回家过节，本来她还有些犹豫，一方面是我刚离婚几天，就带个女人回家，无疑会让我父母多想；另一方面是，她既不是我的女朋友，又和我家非亲非故，参加这样的家庭聚会似乎不妥。
我说你本来挺爽朗大方的一个人，怎么磨叽起来了？不是女朋友只是异性朋友就不能跟我回家吃饭啦？我父母哥嫂都是工人阶级出身，他们的心地都比较单纯，头脑中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指定会欢迎你。
艾麦妮这才同意。我事先跟我妈说，我要带个同事和朋友回家吃饭，她一个人在成都，过节没地方去，我这个朋友从小到大都不吃猪肉，让我妈准备一部分牛肉的馅。我妈爽快地答应了。
那天在艾麦妮的坚持下，我陪她给我父母买了礼物，然后去我家。
到家后，我爸妈、哥嫂对于我带了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而且还是个外国女人回家，吃惊不小，他们本来以为是个男的。不过他们很快就适应过来，热情地招待艾麦妮。
在了解了艾麦妮的情况后，我妈笑着说，之前忠言说客人不吃猪肉，让我准备些牛肉馅的，我还以为他带回来的同事是回民，敢情是外国穆斯林啊？
艾麦妮笑道：“阿姨，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嫂子问我们是怎么认识的？艾麦妮说由于工作上的原因，我到摩洛哥的第一天就跟她认识了，在此后的日子中，成为了很好的同事和朋友。
我哥蛮奇怪的，说忠言去的不是非洲吗？这姑娘怎么长得这么白，比中国人还白？我跟我哥解释，摩洛哥虽然地处非洲，但是一个北非国家，人口以阿拉伯人为主，是个白人国家，而且艾麦妮是阿拉伯人和西班牙人的混血，当然白啦！
一家人都惊异于艾麦妮的中文如此熟练，艾麦妮说她以前在成都留过四年学，还跟大伙儿说了几句成都话，把大伙儿给乐得……这样一来，她完全融入到了我们家的这次家庭聚会中，一点不显突兀。她还让大家叫她小艾，说项目部的中国人都这样称呼她。
我妈悄悄将我拉到阳台上，问我和艾麦妮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和赵琳离婚，是不是因为她？
我说就是同事和朋友关系，在摩洛哥时她很照顾我，那次赵琳带妮儿去摩洛哥探亲，人家还把房子借给我们住，所以这次她来了中国，请人家吃顿饭也是礼数。
“忠言，你可别隐瞒，毕竟你和赵琳前脚才离婚，后脚就带个女孩回家吃饭，这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还有，如果让赵琳父母知道了，你让他们怎么想，我和你爸怎么面对人家？毕竟亲家一场。”
我妈还有些不放心，我又跟她解释了一通，她这才打消疑虑，并说既然如此，是得好好招待人家。
我嫂子把两种肉馅都和好了，一家人愉快地包起饺子来，艾麦妮也跟我们一起包。我哥负责擀皮儿，我爸、我妈和我侄子包猪肉馅的，我和艾麦妮、我嫂子包牛肉馅的，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煮饺子的时候，也分成两锅煮，绝不让艾麦妮吃到的饺子沾上一点猪腥，所有的佐菜也没有任何跟猪有关系的东西。
很快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桌了，大家围桌而坐，我哥给我爸和他倒酒，问我来点不？我说吃完饭还得开车送艾麦妮回酒店，就不喝了。
艾麦妮一边吃着香喷喷的饺子，一边和大家谈笑风生，她不仅漂亮，而且落落大方、谈吐得体，我家里人也一口一个小艾的叫着，看得出，他们都挺喜欢这个异国女郎的。
当晚送艾麦妮回酒店时，她说你们一家人真好，男人女人都坐在一块儿吃饭，而且都很平等，甚至你爸爸和你哥哥都挺让着你妈妈和你嫂子的。
我笑说我们四川人耙耳朵比较多嘛！艾麦妮不解地问道：“忠言，我知道耙耳朵，是那种载人的小三轮车吧？以前我在成都经常看到，这个和我们说的话题有关系吗？”
我笑道：“别看你在成都呆过几年，说到底还是个外国人。耙耳朵是四川话中老公怕老婆的意思。为什么又把那种家庭用的小三轮车叫做耙耳朵呢？因为老公在前面卖力地骑，老婆带着孩子在后面舒适地坐着，所以给取了这么个名字，是一种形象的比喻吧？不过随着私家车普及，这些年成都已经基本上见不到耙耳朵了。”
艾麦妮恍然大悟，笑道：“哦，原来如此，那时我还蛮奇怪的，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听你这么一解释，还真是形象、有趣。不过话说回来，无论是老公怕老婆，还是老公骑车载着老婆、孩子，都让人觉得挺温馨的。在中国，尤其是在四川，女人挺幸福的。”
她说到这里，不由得秀眉轻醋，“在我们摩洛哥可就不一样了，连家里吃个饭，女人都不能跟男人坐一张桌子，得分桌吃。我打小吃饭，都是跟我的两个妈妈和妹妹还有我的祖母一起吃，我父亲、我祖父和我的哥哥、弟弟们一起吃，我们女人还得伺候他们几个男人……”
“我家的男人们，包括我哥、我弟，从小到大家里的事从来不沾一点手，都是家里的女人们一手一脚伺候他们。我在家时，不仅要帮着伺候祖父、父亲，还得伺候我的那几个兄弟……”
艾麦妮叹了一口气，“摩洛哥的女人就是这样，出嫁前伺候爸爸、兄弟，出嫁后伺候丈夫、儿子，即使结婚了回娘家时还得接着伺候娘家的男人们。我不是不愿伺候我家的那些男人，我很爱他们，只是觉得，这对于女人太不公平了。所以说，还是中国好。”
听着她的话，我不禁在心里感叹，北非国家算是相当开化的伊斯兰国家了，尚且如此，可见那些不开化的伊斯兰国家，女人的地位有多低。
同时也感慨，艾麦妮真是女人中的女人，她秀外慧中、有情有义，而且是个独立的职业女性，又有着女性的贤惠，甚至比普通的中国女性更加隐忍，将来娶她的那个男人实在是有福气。
十月七日这天早上，我和艾麦妮启程回摩洛哥。我们买的是联程机票，先飞到上海中转，再一路向西飞往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在那里中转后往南飞向最终的目的地拉巴特。
北京时间十月八日凌晨五点，比利时当地时间十月七日晚上十一点，我们乘坐的航班在布鲁塞尔国际机场降落。
下一段航程将在比利时当地时间早晨八点起飞，我们需要在机场等待九个小时。由于没有申根签证，我们出不了海关，只能在候机厅等待。好在行李是直挂，免去了取行李又重新托运行李的麻烦。
我和艾麦妮来到候机厅的一个咖啡馆消磨时光，顺便给手机充电。
咖啡馆里坐满了转机、候机的旅客，各种肤色的人都有，也有中国人。不时传来法语的交谈声，比利时是一个法语国家，在这里转机的北非人也很多。
艾麦妮在笔记本电脑上整理资料，这是北非办事处派给她的任务，国庆长假结束后十月九日这天要用。那年因为中秋节正好处在国庆长假期间，比往年多了一天假期，从十月一日放到十月八日，北非办事处也依照国内的假期执行。
艾麦妮有些技术层面的问题向我请教，我就坐到她身旁给她讲解。就在这时，一阵说话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对中国人模样的年轻男女正和咖啡馆的服务员交涉，彼此说的都是英语。此时咖啡馆里坐满了候机的人，好似已无空位。
那个年轻女郎正是李美姗，她姣好的容貌、高挑曼妙的身姿和时尚的穿着，吸引了咖啡馆里众多不同国籍的人的目光。
她上穿一件黑色小西装，下穿一条黑色百褶短裙，脚蹬平跟绊带皮鞋，背上背了个小双肩包，米白色的衬衣衣领下，像男人打领带般系着一根蔚蓝色的丝巾。
这年她十九岁了，她的清纯、美丽一如我初见她时那般，又多了一份大学生的优雅和成熟的韵致。
我还看到，李美姗的身旁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孩，高高的个子（目测超过了一米八），戴着近视眼镜，长得不算帅，但很干净、很斯文的样子，从穿着和气质来看，属于受过良好教育并且家庭富裕的那一类人。
我没想到在这里和李美姗不期而遇，心中翻江倒海，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男孩又是谁？过去的一幕幕浮现在心头。

20、
这时，附近一个中国男人站起来对李美姗说道：“美女，你们来这里坐，我走了。”
那个男人说着往咖啡馆外走，李美姗和大男孩连忙向给他们让座的男人道谢，李美姗还向对方微微地鞠了一躬，显得很有礼貌、很有教养。
两人向座位走去时，李美姗忽然看到了我，目光一下凝滞了，脚步也慢了下来。她还向我身旁正埋头于笔记本电脑的艾麦妮看了一眼。她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哀婉和惆怅。
“姗姗，过来坐……”男孩已走到座位旁，招呼李美姗。
李美姗迅速移开目光，走过去和男孩坐了下来。他们点了两杯咖啡和两块蛋糕，一边吃一边聊着，关系显得很密切，我寻思那是她的男朋友吗？他们来欧洲干什么，旅游还是上学？
艾麦妮又向我请教问题。我讲解完后，不由自主地向李美姗看去，发现她正看着我俩，与我的目光一对上，立刻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我估计，可能直到现在她还在怨恨我吧？那天她站在楼下看着我时，她的凄楚和幽怨让我永远都忘不了，并且每每想起时肝肠寸断。
艾麦妮整理完资料后，跟我聊了几句，我说咱们去候机厅坐吧？把这里留给其他需要的旅客。艾麦妮站起来收拾好东西，拿着她随身的包和我一起往外走。
那个男孩正戴着耳机在平板上看着什么，不时低声地笑，李美姗的目光一直目送我们出了咖啡馆。
坐在候机厅里，艾麦妮睡着了，我满脑子都是刚才李美姗的影子，毫无睡意。
我烟瘾犯了，却又无处吸烟，只好站起来四处走走，信步来到走廊上。落地玻璃墙外，是夜幕笼罩下的停机坪，停着准备飞往世界各地或从世界各地飞来的客机。
我蓦然看到，李美姗正站在那里，凝望着停机坪，秀眉紧蹙，似乎在想什么心事。正当我犹豫着是过去跟她打个招呼，还是悄然躲开时，李美姗扭头看到了我，她的眸光又一次凝滞了。
迎着她的目光，我走了过去，思绪又回到两年前在校园里，她向我走来的那一刻。
“姗姗，你还好吗？”我轻声问道，有一种恍若隔世却又宛如昨日的感觉。
“我很好啊！大叔你呢？”李美姗微微笑道。她的这一声大叔，令我心潮澎湃，五味杂陈。
“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我说道。
“是啊！好巧……”她看着我微笑，“大叔，你们去哪？”
我说在这里转机去摩洛哥，我在那边的项目部长驻，和我同行的女郎是我在摩洛哥的同事。李美姗告诉我，她在这里转机去伦敦。
她跟我说话的时候，目光中有着挥之不去的忧郁，让我感觉到了心痛。
我们聊了起来，就像多年未见的朋友，融洽而又淡然。我感到我俩之间，犹如隔了一堵墙，这堵墙既是两年的时光砌起来的，也是当年我亲手砌起来的。我不由得伤感和失落。
李美姗已在北京师范大学念到了大二，这次是去英国当交换生，为期一年。如我所料，那个男孩是她的男朋友，之前申请到了英国一所大学的一年制研究生offer，和她结伴去英国念书。
我在心里想，她就应该和那样的男孩在一起，那才是她应该有的情感归宿。但我不知道该为她高兴，还是为自己失落。
我问李美姗英国的大学刚开学吗？她说是，英国大学的每个学年分为三个学期，第一个学期也就是秋季学期，大多是从每年的十月中旬开始。
“姗姗，你……真的还好吗？”我不禁问道。
她看着我，微笑道：“很好啊！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我现在很好，我男朋友对我也很好……说起来，这都要感谢你，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大叔抛弃了我，我还不会认识现在的男朋友，也不会去英国留学吧？”
她的话语，她盯视我的目光，让我无地自容。
“你和你前妻，现在还好吗？对了，你应该已经和她复婚了吧？你当初做出那些事，不就是为了你前妻吗？”
李美姗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依然面带微笑。我明白，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去的事。我也没有。
我告诉她，我那时的确和前妻复婚了，但最近又离了。她很惊讶，问我为什么？我苦笑说，说来话长，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也许，那时我根本不该跟她复婚，这既伤害到了她，也伤害到了我，同时也伤害到了……”
我欲言又止，看向停机坪。她也看向停机坪，眼泪流了下来。
沉默良久，她抹去眼泪，扭头看向我，眸中依然噙满了泪水，“大叔，你告诉我，你那时……爱过我吗？”
我看着她，不容置疑地点了点头。她的眼泪滚滚滑落，“那现在呢？”
我无言以对，再次将目光投向夜幕下的停机坪。
“大叔，你现在，还爱着我吗？”耳畔再次传来李美姗的话语。
我抑制住自己复杂的心情，说道：“姗姗，你现在的生活，才是你应该拥有的生活……”
“大叔，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李美姗依然在流泪，看着我说道：“好，大叔不说，我说，我……仍然爱着大叔，从来没变过。”
那一刻，我真的想将她拥入怀中，重新回到过去。
我看着她，喃喃地说道：“姗姗，你男朋友……”
她擦了下泪水，笑了下，“我并不爱他，他只是我妈希望我和他在一起，并且嫁给他的那个人而已……”
她再次盯着我，令我难以直视，“大叔，你说啊！回答我啊！”
我避开她的目光，拼命在心里示意自己冷静。她接下来的话语，让我越来越怦然心跳。
“大叔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国的吧？我在英国也只念一年，而且我在英国，不会跟我男朋友住在一起……大叔，你在听我说话吗？你能不能看着我？”
“姗姗……”我知道，此刻只需要我一句话，就能重新拥有这个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少女，和她重温那些如梦如幻的时光。
我轻唤着她的名字，将目光移向她。她的眼中，浮现起一抹希翼的光芒。
“和我同行的那个女人，她不仅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已经有结婚的打算，这次回国，她还见了我父母……”
我艰难地将这些话说了出来。当初我离开她，不仅是因为赵琳，也因为她的母亲和爷爷奶奶，我不能让深爱她的家人再次陷入过去的担忧和抓狂中。所以不得不用艾麦妮来当幌子。
李美姗的眼中，那抹希翼的光芒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失落。她噙着泪，看向停机坪，擦了下溢出眼眶的泪水，扭头对我微笑道：“是吗？她很美，恭喜你了。”
她说着从脖子上取下我送她的那条水晶项链，抓起我的一只手塞到了我手里。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出国前将这条项链寄还给她后，她一直戴着。
疼痛和不忍涌上心头，耳畔传来喊声：“忠言……”
艾麦妮走了过来，笑道：“原来你在这儿呢！”
她说着看向李美姗，“这位是……？”
“不好意思，我要去找我男朋友了……”李美姗低着头，迅速走开了。
艾麦妮怔怔地看着李美姗的背影，直到她走进候机厅里。
“忠言，她是……？”
我收拾起心情，说道：“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女孩。”
“啊？”艾麦妮相当惊讶，“天呐！你们竟然在这儿相遇了？”
我苦笑道：“要不说，世界很小呢？”
“她真的好美，难怪你当初要跟她在一起，而且一直忘不了她。”艾麦妮喃喃地说道。
“一切都过去了……”我说道，在心里告诉自己，是啊！一切都过去了，不必再流连。
李美姗的航班要比我们的航班早一个小时。当她站在她男朋友的身后，排在登机的队伍中时，向坐在长椅上的我和艾麦妮看来，此时睡梦中的艾麦妮正将头倚在我的肩上。
“小姐，请你往前走。”一个金发碧眼的女郎在李美姗的身后用英语提醒道。
她最后看了我们一眼，那一眼中，是深如大海的落寞和惆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