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芳邻（61-65）

发布日期 : 2023-09-20 作者 : 陈言2023 人气 : 2413

61、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这年四月初，我来到海南文艺出版社的办公室，商讨我那本《遥远的天地》的出版事宜。

我和负责我那本书的编辑谈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对面大厦巨型的LED屏上，正在播放黄姗姗代言的广告。

她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美得不可方物。

编辑看着LED屏对我说道：“这个高姗姗，最近红得一塌糊涂，不过确实很漂亮。”

自从黄姗姗回到父亲身边后，已改名叫高姗姗，除了认祖归宗，也是消除以前不良影响的一种手段。

我淡然一笑，埋头喝咖啡。这些年我没有停止过对高姗姗的关注，她的演艺事业发展得非常顺利，除了那部张姓大导演的文艺片，她担纲女一号的那部都市偶像剧也成了很火的热播剧，据说由她领衔主演的陈姓大导演的新片，也将在几个月后的国庆档上映。

此外，她还担任了一些很有影响力的综艺节目的嘉宾，俨然已成为国内一线女明星。如果不是受疫情影响，可能她比现在还要红。

只是我不知道，高姗姗是否到母亲的坟前祭奠过？

次日清早，我刚起床准备写稿，接到了郝大维的电话。他焦急地说道：“少言，方玫出事了。”

我一惊，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告诉我，方玫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重伤，正在海州的医院抢救，生命垂危，他现在正和陈美言赶去海州。

“好，我马上过去。”我说道。

海州是一座风光秀美、市容漂亮的海滨城市，濒临北部湾，距离海口不远，高速公路只有一百二十公里的里程。

驱车前往海州的路上，那些年和方玫在一起的日子，又一幕一幕地浮现在脑海中。

我一直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我跟方玫分手，她就不会跟张强结婚，也就不会有后来的离婚和调动工作去干缉毒警，也就不会有这次的生命垂危。如果方玫没能挺过这一关，我这辈子都将活在内疚中。

赶到医院的抢救室门外，手术尚未结束，可见方玫伤得有多重。郝大维两口子已等在那里，方父、方母也在。二老一脸的焦急、担忧，尤其是方母，不停地抹泪，陈美言在一旁安慰她。

在场的还有海州市公安局禁毒支队的一位副支队长和一位大队长以及方玫的几个同事，我认识的女警官张凝也在。

今天凌晨佛晓时分，方玫和同事们在位于海州市外的亚热带雨林中抓捕一个贩毒团伙。

这是一次非常重大的行动，由海南省公安厅禁毒总队亲自部署，从海口市公安局和海州市公安局的禁毒支队、刑警支队和特警支队中抽调出一批精锐干警组成了联合专案组，方玫和张凝都是专案组成员。

按照事先的布署，方玫扮演一位此前已被警方控制的毒贩的情人，与该毒贩引诱贩毒团伙的老大出面交易，伺机一网打尽。交易刚开始，被对方发现了破绽，警方只好提前采取行动，双方在雨林中交起火来。

抓捕过程中，方玫单枪匹马将贩毒团伙的老大追到了一条小河边，她用枪指着那个毒枭，命令对方双手抱头并趴在地上后，刚用手铐将毒枭的双手反拷住，就被另一个逃窜至此的毒贩开枪击中了胸部。所幸执行此次任务的其他警察及时赶到，抓住了这两个差点逃脱的毒贩。

“唉！敏敏已经不在了，玫玫现在又这样，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活啊？”

方母哭了起来，方父也不住地唉声叹气，郝大维和陈美言再次安慰他们。几名警官也俱各面色凝重。

好不容易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我们一拥而上，焦急询问。医生说手术是成功的，但伤者尚未脱离生命危险，仍处于深度昏迷，需转到ICU病房监护、观察。

方母一听，又哭了，我们赶紧安慰她。医生还介绍，子弹从双乳之间靠近右乳左下侧的位置射入，如果往左偏一点，很可能就打中心脏了。我们都深感万幸，又立刻陷入深深的担忧。

随后方玫被推了出来，在我们的呼唤中被送进了ICU病房。

我们在病房外流连了一会儿，方父对几位警官感谢了一番，请他们回去。那位副支队长说，方指（方玫在海州市公安局禁毒支队某大队下面的一个中队当指导员）因公负伤，现在尚未脱离危险，我们怎么能离开呢？我说我们都是方玫的家人，留在这里守候她人手足够了，就不麻烦单位了。

副支队长说，也行，有什么事或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们明天再过来看望方指。他让张凝留了下来，并说方指这次立了大功，是全局乃至省厅的英雄。

郝大维送几位警官下楼时，张凝说有事跟我谈，把我拉到了僻静之处。

“今天方玫中弹倒地后，我们营救她时，她曾醒过来几秒钟，很快又昏了过去……”

张凝含泪看着我，“她在这几秒的时间中说了一句话，你知道她说的这唯一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张凝的眼泪流了下来，“她说，少言，少言……她在叫你的名字啊！”

张凝一时哽咽，又说道：“她在生命垂危的时刻，唯一想到的，竟然是你这个辜负了她的负心汉。”

我也忍不住流下了泪水。张凝又问道：“陈哥，你知道当初方玫为什么要离婚吗？”

我又摇了摇头，看着她。接下来，张凝告诉了我一件完全出乎我意料的事，当初方玫肚子里怀的孩子，其实是我的。

前年的九月，我和方玫曾有过一夕之欢，当年的国庆节方玫和张强举行了婚礼，那时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从时间上推算，这个孩子只可能是我的，她不想打掉这个孩子，可又不愿瞒着张强，陷入到了深深的矛盾和纠结中。

“后来，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张凝说道，“因为我是她最好的闺蜜，所以成为这个秘密唯一的知情者。”

“我劝她把孩子打掉，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对谁也别说。可她不愿意，她说她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因为那是你的孩子，她要为你而生。”

张凝说到这里，流下了眼泪，她擦了一下继续说道：“可她又觉得这样瞒着张强的话，就太对不起他了。所以她决定跟张强离婚，独自把孩子抚养长大，并且永不再嫁人。”

“我也是一个母亲，我能理解女人怀上她所爱的男人的孩子后是怎样的心情。可我觉得她的这种想法太疯狂了，当时就急了，说你疯了吗？我们是警察是公务员，发生这种婚外生子的事，你知道对你的影响有多大吗？”

“她很淡定地说，大不了辞职不干警察了，随便找份工作，还能饿死自己和孩子不成？无论我怎么劝，她都不为所动，并且决定跟张强摊牌……”

那年的十二月初，已有两个多月身孕的方玫终于对张强说了实话，并提出离婚。

那天在家中的客厅，听了方玫的话以后，作为男人，张强对于妻子的不忠自然是出离愤怒。

“那个男人是谁？”张强强忍怒火，在方玫一连说了几个对不起之后，铁青着脸问道。

“我不能告诉你。”方玫低头说道。

“是不是你那个前姐夫？我早他妈发现你跟他不对劲。”

方玫站起来要走，被张强拽住了。

“你他妈给老子戴了绿帽，还怀上了别的男人的野种，现在想一走了之跟你那个野男人在一起，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张强怒骂道，打了方玫一个耳光，把她打倒在地。他蹲下来，对方玫继续谩骂：“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咱俩才结婚两个多月，国庆节才他妈风风光光地办了婚礼，现在就离婚，你叫老子的脸往哪儿搁。”

他一边骂一边拳打脚踢，“老子对你不好吗？这么大的房子住着，好车开着，还有佣人伺候着，你他妈却在外面偷人，你个贱逼骚货。”

方玫蜷缩在地上一言不发，拼命护着自己的肚子。她的这一举动更加激怒了张强，被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张强如老鹰捉小鸡般拎了起来，动手脱她的内裤。

“你要干什么？”方玫惊恐地喊道，拼命反抗。

虽然她是刑警，但毕竟是女人，又怀有身孕。那个张强曾经在部队当过野战兵，身材又很高大，这种主要依靠蛮力和体格的贴身缠斗方玫自然吃亏很大，不是张强的对手，被他按住趴在半人高的墙柜上动弹不得。

张强撩起方玫的裙摆，一把就将她的内裤撕了下来，又解自己的裤链。方玫只得哭着哀求，“不要，求求你不要……”

但此时张强已丧心病狂，他掏出了自己的那话儿，一下就插到了方玫的深处，一下一下的抽插，一次比一次用力。

“不要，不要啊！”方玫哭喊道，“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她的哀求让张强的怒火和欲火燃烧得更旺，动作也越来越粗暴。一个女佣闻声赶到，她见此情形惊呼出声，用手捂住了嘴，惊惧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滚！”张强对女佣怒吼道，女佣赶紧跑开了。

张强继续他的暴行，“臭婊子，你他妈不是想生下这个孩子吗？好，老子现在就把他日掉，看你还能生什么？贱货，休想老子跟你离婚，老子玩死你、耗死你……”

眼见着方玫已被操得鲜血淋漓，张强仍不罢休，又将硕大坚硬的“凶器”日进了她的后庭，继续施暴。

方玫已喊不动、哭不动了，睁着无神的眼睛，任由身后的张强施暴。

不知过了多久，张强终于发泄到了方玫的屁眼里，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62、

方玫拨打了120，电话一接通，她就哭喊道：“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然后她又拨打了张凝的手机。方玫肚子里的孩子终究没保住，而警方也把张强控制了起来。

经过调查取证，张强以故意伤害他人身体和致人流产的罪名被警方拘捕。方玫没有行使起诉张强的权力，条件是张强必须跟她离婚。张强同意了，只被拘留了几天。

离婚后，方玫迫于周围的风言风语（毕竟她和张强结婚才两三个月就离了），主动请求调到海州市公安局禁毒支队工作，领导考虑到影响，同意了她的请调报告。

“所有的这些事，她都一再嘱咐我，绝对不可以向你透露半个字。可我觉得，她这样对自己，真的是太苦了，所以我……”

张凝抹了一下眼泪，说道，“陈哥，方玫真的很爱你，她当初之所以要和张强结婚，其实是想向你示威，她不是没人要，而且要她的人特别有钱。另外，她也想尽快从和你的感情纠葛中走出来。”

听着张凝的话，我陷入到深深的自责中，是我把方玫害成这个样子的。

“那晚她送酒醉的你回家时，情不自禁地和你发生了关系，以至于意外地有了身孕。她又想着和张强离婚，把你的孩子生下来，独自抚养成人，甚至连自己从事了多年的职业都不想要了……”

张凝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陈哥，她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太爱你了。恐怕你以后，再也遇不到这么爱你的女人了。”

当天下午，我让张凝回海口了，她刚参加完重大行动，也需要修整。郝大维送方玫父母去宾馆休息，并一直陪着他们，我和陈美言守在医院。

我把张凝对我说的那些话，全都告诉了陈美言，她听了后哭了，问我现在是怎么想的？

我摇了摇头说，我现在心里乱得很。到了晚上，我叫陈美言回家休息，她执意要留在这里，我只好由着她，后来让她去我车上睡了会儿。

那晚，我独自一人守在病房外，想了很多，张凝的话一直在我耳畔回荡。

第二天，方玫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被转到了普通病房，但仍处于昏迷中。郝大维也带方玫父母来到了病房。

我对方父、方母说道：“爸，妈，我和大维都是你们的儿子，都是方玫的哥哥，你们就放心把方玫交给我们来照顾，你们年龄大了，这些天要注意休息。”

方父、方母同意了，方母握住我的手垂泪道：“有你们这两个好孩子，是我们老方家的福气啊！”

我又对郝大维和陈美言说道：“大维，你事多，该办事办事，没事的时候再来医院。美言，你还有童童要照顾，别老在这儿呆着，一切有我。”

陈美言死活要跟我一起照顾方玫，我只好同意，我们分了一下工，陈美言守夜晚，我守白天。

当天公安局的人又来了一次，询问了一些方玫的情况。我和郝大维、方玫父母直到晚上才离开。

躺在宾馆的房间里，我几乎一夜未眠，那些日子和方玫相处的一幕幕，她对我种种的好，都浮现在脑海中。尤其是她为了我甘愿不顾一切，让我不禁泪流。

次日上午来到医院，方玫仍未醒来。陈美言告诉我，方玫夜里发烧，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她说着就哭了，流泪说道：“虽然过去我不赞成你跟方玫好，但现在……你要不跟她好，我就不认你这个哥。”

陈美言走后，窗外下起了小雨。我站在窗前，看着霏霏的雨丝，不禁心潮起伏。

我想，就像张凝说的，我以后不可能再遇到像方玫这么爱我的女人，她和赵莉都是这个世上最爱我的女人。赵莉可以为我牺牲自己的生命，我相信，方玫一样也可以。

而她们两个，一个已身处天国，另一个躺在我身后的病榻之上，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珍惜她呢？

这时，我身后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少言……”

我转过身去，看到方玫正看着我，她流着眼泪微笑道：“外面下雨了吗？”

“嗯，下雨了。”我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此后方玫被转到了海口的医院。出院那天，我和郝大维把她接回了她父母家。

为了避免伤口崩裂，再加上她有根肋骨被子弹打断，尚未愈合，从病房出来直到上车，这边从下车直到进家门，我都一直把她横抱在怀里。

一路上，方玫搂着我的脖颈，不时与我四目相对，柔情蜜意在彼此的心田流淌。

来到家中，我把方玫直接抱到了卧室的床上。大家簇拥在卧室里，已经七岁的郝妮把一束鲜花放到了母亲的怀里，说道：“妈妈，欢迎你回家，祝你早日康复。”

方玫爱怜地摸了摸女儿的脸蛋，笑道：“谢谢乖女儿，来，亲亲妈妈。”

郝妮俯身在妈妈的脸上亲了一下。陈美言对身前的郝童说道：“童童，该你对方妈妈说了。”

一岁多的郝童懵懵懂懂不知说什么，陈美言就教他，“方妈妈，欢迎回家，祝你早日康复。”

郝童嫩声嫩气地照着说了，大家欢声笑语响成一片。方玫笑道：“谢谢我们的小童童。”

“来，你也亲亲方妈妈。”陈美言说着，把郝童抱起来也在方玫脸上亲了一下。

大家又说了几句，郝大维对方父、方母说道：“爸、妈，我们出去坐，让少言跟方玫说会儿话。”

方父、方母相视微笑，众人出了卧室。我握住方玫的手说道：“你等我会儿，我有几句话跟他们说。”

方玫含笑点头：“嗯。”

来到客厅，方父、方母落座，陈美言也坐到了沙发上，郝大维坐在沙发扶手上，搂着陈美言的肩。我对郝妮说道：“妮儿，你带弟弟去你房间玩积木。”

郝妮牵着郝童进了她的卧室。我蹲到方父、方母面前，对二老说道：“爸、妈，我过去辜负过方玫，请求你们的原谅。”

二老微笑看着我。我继续说道：“我要娶方玫，请求你们把她嫁给我。如果你们同意，以后妮儿就不仅是大维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

郝大维两口子笑盈盈地看着我，方母看向方父，微笑道：“老头子，你说呢？”

方父说道：“要说少言这孩子确实不错，对老人孝顺，还很有才华，就是前几年怀才不遇。现在好了……对了，少言，你准备出版的那本小说，大维给我看了一部分书稿，写得很不错，写出了这个时代年轻人的心路历程，我觉得吧？里面的一些人物的塑造……”

“哎呀！老头子……”方母打了方父一下，责怪道，“现在是说女儿的婚事，你扯哪门子小说啊？”

方父微微笑道：“少言，欢迎你再次成为我们家的女婿。”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低下头哽咽道：“谢谢！”

方母说道：“少言，你别老蹲着，一会儿腿该麻了，过去坐下。”

我坐到了沙发上。旁边的郝大维说道：“三流作家，你在征得了岳父、岳母的同意后，是不是也该问问我这个前夫哥的意见？”

陈美言在他的大腿上打了一下，“关你屁事！”

大家都笑了起来。方母笑道：“大维，你干嘛老叫少言三流作家啊？该改改了。”

郝大维笑道：“妈，他可不就是个三流作家吗？他以后就算是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在我这儿，还是个三流作家。”

“是，郝大编剧，你永远是那个著名编剧，我永远是那个三流作家。”我笑道。

欢笑声再起……

进了卧室，我看见床上的方玫已是泪流满面。我坐到床边，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擦拭着她的眼泪，微笑道：“刚才的话，都听到了吧？”

方玫看着我说道：“少言，我希望你刚才说那些话，不是因为同情我，也不是因为受到了感动。否则，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我轻轻地摇了下头，凝视着她，“我想和你结婚，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我爱你！”

泪水再次从方玫的脸上滚落，她哽咽道：“你知道吗？这句话我等了十三年，从我二十岁的时候就在等。”

“嗯，我知道……”我点头说道，替她擦去泪水，伏下头，和她吻在了一起。

63、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郝大维的声音，“呃，老婆，这种限制级的画面，我们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我回头看去，只见郝大维正搂着陈美言站在卧室门口，陈美言一边看着我们一边抹泪。

我对他俩笑道：“看什么看？一边去。”

“好，二位请继续。”郝大维笑道，搂着陈美言离开了。

“等等，把门关上。”我喊道。

郝大维立即出现在门口，伸手拉住门把手，“二位，如果你俩实在情难自禁，请尽量不要发出不堪入耳的声音，因为家里还有老人和儿童，谢谢！”

他说着关上了门。与此同时，方玫流着泪笑骂道：“郝大维，你个臭流氓。”

我俩相视一笑，又深深地吻在了一起，吻得如胶似漆、缠绵悱恻，好一会儿才分开。

从客厅里传来方父的说话声，“大维，陪我手谈一局，咱爷俩好久没手谈过了。”

方母说道：“哎呀！老头子，人大维难得来家里一趟，就知道缠着人孩子下棋。”

郝大维笑道：“没事，妈，我喜欢跟爸下棋。”

方母笑道：“行，懒得管你们，我做饭去了。”

陈美言说道：“阿姨，我帮您。”

方母呵呵笑道：“不用，美言，你坐着。”

陈美言笑道：“我坐不住，您就让我跟您一起做嘛！”

听着外面的说话声，我和方玫又是相视一笑，我把她的一只手握在双手里吻了吻，说道：“你睡会儿，我先出去。”

方玫握住我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娇声说道：“你要去哪啊？”

我笑道：“你现在身子弱，得多休息，听话。”

她撒娇道：“那你晚上留下来陪我。”

“好。”我微笑点头。

来到客厅，方父和郝大维正在下围棋。方母和陈美言在厨房里做饭，两人有说有笑的，活像一对母女或婆媳。我坐到沙发上，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倍感温馨。

这时，陈美言端着方父的茶杯从厨房出来，她看到我后问道：“哥，方玫睡了吗？”

我点了点头，她走到方父身旁放下茶杯，说道：“叔叔，给您沏的茶，搁这儿了。”

方父正在长考，他抬头笑道：“美言，你看你，忙上忙下的。”

陈美言笑道：“没事，叔叔，您就当我和我哥、大维一样，是您的孩子。”

郝大维说道：“就是，爸，您甭管，想好了落子没有？”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眼眶湿润，取下眼镜抹了一下泪水。

那晚我留在了方家。因为方玫行动不便，夜晚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考虑到方母年龄大了，既然我已和方玫明确了关系，也就当仁不让地承担起陪床的任务。

临睡之前，我给方玫擦洗身子，给她脱衣服的时候她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我们分开有差不多三年的时间了。

我笑道：“你连孩子都为我怀过了，还有啥可难为情的呢？”

她这才娇羞地一笑，不再阻拦我。我褪下了她的内裤，在旁边装满热水的盆子里绞了几下毛巾，仔细地替她擦洗身子。

“少言……”方玫轻声说道，“在那些日子里，我连做梦都不敢想，我们还有机会在一起。”

我一边替她擦洗，一边微笑不语。她叹了一口气，凝眉说道：“可惜，我们的孩子不在了。”

“没关系……”我又绞了一把毛巾，伸到她的双腿之间，替她擦洗阴部，“我还没老，你也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要孩子。”

她看着我说道：“少言，你真的愿意跟我生孩子吗？”

我一边给她擦逼，一边看向她，笑道：“傻瓜，我下午的那些话都白说了？”

她嫣然一笑，“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我笑道：“说你傻，你还真傻，你现在伤口还没好利索，肋骨还断着呢！怎么开始啊？不急，以后再说。”

我埋头继续擦洗。她轻笑道：“可你忍着不难受吗？你看看你那里。”

我这才发现，刚才看到她的裸体时，我那里已经悄然地一柱擎天。她满脸羞红地说道：“你脱了衣服上来吧？”

我摇头道：“不行、不行，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可以跟你做那事？”

她笑道：“你小心点、动作轻点不就行啦？”

她见我还在犹豫，又说道：“哎呀！快点啦！别磨磨叽叽的……”

于是我脱光了衣服，上床侧卧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爱抚她的身体，亲吻那对乳房，尽量小心地避开她还缠着绷带的地方。

然后我渐渐向下，分开两条美腿把头埋了下去，直到她娇哼连连，才跪在她的双腿之间，缓缓地插入。

我一直用这个姿势跟她做，尽量轻柔，以免伤口崩裂，以及正在愈合的肋骨受到震动，直到她有了高潮，才射出来。

因为没有准备避孕套，我怕她怀孕（毕竟还没有到可以要孩子的时候），射到了她的肚子上。先用纸巾擦拭干净，然后换了一盆水又替她擦洗了一番，这才上床和她躺在一起说话。

我们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尤其是方玫，就像要把这三年的话都说完，说着说着就流泪，擦去眼泪又说。如果不是我考虑到她目前的身体状况需要多休息，强迫她睡觉，她还得说下去。

翌日，方母做好了早餐，我准备给方玫端进去的时候，方母问我，“少言，昨晚你和玫玫什么时候睡的？我夜里上厕所，还听到你们那屋在说话。”

我笑道：“妈，昨晚我们的话是多了点，今晚绝对不会让玫玫睡这么晚了。”

“好……”方母微笑点头，又说道，“对了少言，这事你跟你父母说了吗？”

我说道：“很快就会跟他们说的。”

我和方玫的事，遭到了我父母的反对。那天在郝大维和陈美言的家中，我们一家四口坐在一起讨论此事。

二老反对的理由，主要是方玫之前结过两次婚，还有个孩子。我妈说道：“要说方玫这孩子，好是好，人漂亮，工作也好，父母还是高级知识分子，年龄小少言十岁，挺合适的，这些都没得说，可有一条……”

我妈停了下，竖起三根手指，“她这都三婚了，孩子都七岁了，这个、这个……”

我妈说不下去了，连连摇手。陈美言埋怨道：“哎呀！妈，三婚怎么啦？我哥不是三婚吗？”

我妈说道：“可你哥没孩子啊！再说他是男的。”

“妈，当初人黄姗姗，黄花大闺女，你们嫌人年龄太小，非要棒打鸳鸯散。现在有个年龄合适的吧？你们又嫌人家结过两次婚，还有个孩子。有你们这样的吗？”

我妈又说道：“美言，我们之所以不同意，还有个原因。方玫毕竟当过你哥的小姨子，这小姨子嫁给姐夫，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陈美言说道：“你管别人干啥？自己的日子自己过，碍谁了？”

我妈说道：“还有啊！大维过去是方玫的老公，现在又成了你老公，你哥再跟方玫一结婚，你们四个人在一起不别扭啊？”

“不别扭啊！有啥可别扭的？”陈美言说道，“爸、妈，你们知道方玫为什么跟那个张强离婚还去干缉毒警的吗？”

我爸、我妈不解地看向陈美言。她又说道：“全都是因为我哥。”

“因为你哥？”二老又把目光转向我。

“当初方玫临近结婚时，跟我哥发生了一夜情，后来怀了孕。她想为我哥把孩子生下来，就向张强提出离婚，结果被张强给……殴打流产。离婚后又因为人言可畏，调到了海州，再后来受了伤……”

“如果不是因为哥，方玫至于走到今天这步吗？这么爱哥的女人、这么好的儿媳妇，你们不要，还想要谁？”

“可是，我听说干缉毒警太危险了，搞不好家里人都要被犯罪分子盯上，这次方玫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爸说出了他的担忧。

我告诉他方玫正在考虑调离禁毒口，我爸又问领导能同意吗？我说方玫这次立了大功，应该没多大问题，否则以后谁还卖命。

听了我和陈美言的话，我爸、我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我妈对我爸说道：“老头子，我看就依了孩子们吧？”

我爸长叹一声，重重地点了点头。尽管之前我已决定，即使我爸妈不同意我和方玫的婚事我也要娶她，还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64、

方玫痊愈后，我和她去民政局领了证，当天下午又来到赵莉墓前祭奠。

方玫一边烧纸一边说道：“莉莉，过去我恨过你，请你原谅。现在我和少言在一起了，请你放心把他交给我，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并且……好好爱他。”

我看向她，她也看向我，我们相视微笑。

几天后我又去了一趟黄晓蕾的墓前，在那坐了很久。我仿佛听到她对我说：“少言，你不用太自责，如果当初你没让那丫头走，那她就成不了现在的高姗姗了。还有，你也不可能和方玫在一起了。”

“所以，看开一点吧？就当是老天替你作出了选择，她们两个当中，你势必对不起其中一个。既然老天选择了要你对不起姗姗，也不是你能左右的。”

听着冥冥中黄晓蕾对我说的话，我的心情复杂得要命。是啊！就像古希腊悲剧《俄狄浦斯王》里说的，人无法和命运抗争。

七月初，郝大维的父亲和继母来海口看孙子，我的大外甥王宇阳也趁放暑假来到海口和母亲、弟弟以及外公外婆团聚。

这天，我们三大家人在郝大维和陈美言家中齐聚一堂。一张大圆桌还坐不下，只好在旁边又摆了个小方桌，让陈美言带着三个孩子吃。

推杯换盏之间，我爸对方父说道：“老方啊！想不到老陈家和老方家又成亲家了，这缘分，嘿！”

方父笑道：“是啊！我们两家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

大家都开心地笑了。我爸又对郝父说道：“老郝，我家小子跟你家小子从大学起就是哥们，现在我们两家也成了亲家，这也是缘分呐！”

郝父笑道：“谁说不是呢？我们家以前跟老方家是亲家，现在大维也等于是老方家的儿子。我们三家这缘分啊！就像老方说的，天注定。”

众人再次开怀大笑。这时，另一桌的王宇阳突然指着电视屏幕说道：“快看，高姗姗。”

我们循声看去，只见高姗姗正在舞台上唱一首快歌，载歌载舞，身后男男女女一群伴舞的。

王宇阳接着说道：“她现在可红了，我们班很多男生都喜欢她，说她特漂亮、身材特好，是梦中情人。”

陈美言用筷子在大儿子头上敲了一下，“小屁孩，才初中就知道喜欢女的了？还梦中情人？”

“切！”王宇阳不屑地说道，“初中怎么啦？小学生还有谈恋爱的呢！”

郝大维笑道：“阳阳，你要是想追女孩子了，跟你郝爸说，郝爸帮你参谋参谋。”

陈美言啐道：“去，他才多大，别教坏了。”

我笑道：“阳阳，这事找你郝爸靠谱，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

陈美言盯着郝大维咬牙切齿地说道：“是这样的吗？郝大维。”

“不是、不是，老婆，你别听你哥胡诌。”郝大维连忙赔笑，又用筷子指着我，“我就说我交友不慎吧？老给我下烂药。”

“咦！这丫头我知道……”郝大维的继母忽然说道，“我看过她演的电视剧，演得挺好的，人也很漂亮。对了，大维……”

她又对郝大维说道：“你不是说以前当过她的经纪人吗？还叫我看她的电视剧。”

“嗨！老早以前的事了，那会儿她还没成名。”郝大维说着，看向我。

方母问道：“大维，明星你也认识啊？”

方父说道：“瞧你说的，大维干编剧，认识个把明星也正常啊！”

“诶，这丫头不是那谁……姗姗吗？化了妆差点没认出来？”我妈指着电视机说道，“怎么？她现在很出名了吗？”

方母看向我妈，“亲家母，你也认识她啊？”

我妈连忙笑道：“那、那啥？我哪认识？看过她演的剧呗！”

她说完，与我爸面面相觑，两人埋头吃菜。王宇阳在那边兴奋地喊道：“郝爸，你真的认识高姗姗？”

“那当然！我们这儿除了我，还有……”郝大维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我，“……还有谁认识呢？”

我松了一口气，毕竟在座的人当中，除了郝大维、陈美言和我爸妈，别的人都不知道我和高姗姗（黄姗姗）的事，包括方玫。

“那你以后帮我弄个她的签名呗？”王宇阳说道。

“以后再说吧！”郝大维看着我笑，那笑中满是戏谑。

我正在尴尬时，方玫忽然恶心欲吐，起身跑进了卫生间。我跟了进去，轻拍她的后背，问道：“怎么样？还好吧？”

方玫干呕了几下，笑道：“没事，你先去陪他们，我过会儿再来。”

我出来后，我妈欣喜地问道：“少言，方玫这是……有喜了吧？”

我坐下含笑点头：“前几天用验孕棒验过，应该是有了，等哪天去医院检查一下。”

“太好了！”我妈笑道，又对方母说道：“亲家母，你又要当外婆了。”

方母也笑道：“是啊！是啊！你也要当奶奶了。”

郝大维继母也在一旁说道：“恭喜、恭喜……”

我爸虽然没说话，可那个高兴的劲，溢于言表。方父端起酒杯，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大家来同喜一下。”

众人纷纷举杯，陈美言也端着饮料杯过来，搂着郝大维的肩膀，兴高采烈地对我说道：“哥，这个孩子生下来给我带呗？方玫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带孩子？”

郝大维的继母笑道：“美言，你都带了俩了，还没带腻味啊？”

陈美言笑道：“不腻味，我喜欢带孩子。”

方母说道：“那可不行，童童还那么小，还是我来带。”

陈美言说道：“童童交给我妈带呗？”

我妈说道：“合着你给你哥带孩子，我给你带孩子，那还不如我直接带你哥的孩子，绕来绕去干嘛？”

众人都笑了起来。郝大维说道：“言言，我觉得带孩子这事，交给两位妈妈就行了，你现在需要考虑的是……”

他说到这里忽然咧嘴笑了，“咱俩再生一个呗？”

陈美言在郝大维的肩头上打了一下，笑道：“还生啊？你当我是母猪呢！”

众人又一次开怀大笑，整个客厅沉浸在家人团聚和方玫怀孕的双重喜庆中。

晚上，我和方玫先开车把方父、方母以及郝妮送回了方家，再回我们自己的家。我和方玫结婚以后，住到了她的房子里。

回家的途中，方玫笑着问我，“老公，今天在电视上看到黄姗姗，看到那个自己曾经照顾过、曾经也喜欢过自己的女孩，如今是那样的光彩夺目，心情是不是有点复杂啊？”

我微微一笑，一边开车一边握住她的手说道：“玫玫，我要你记住，无论你姐姐也好，赵莉也好，甚至是黄姗姗也好，她们都是我的过去。只有你，是我的现在和将来。”

方玫嫣然一笑，挽着我的胳膊把头倚在了我肩上。

此时正行驶在琼州海峡边，我看了一眼右边车窗外，说道：“哎，你还记得这里吗？”

方玫看向车窗外，说道：“怎么啦？”

“三年前的那晚，我们在这里……”我笑道。

我说的是那天深夜，她在这里的海滩上强迫我跟她做爱。她娇羞地打了我一下，娇嗔道：“不许你提那件事。”

我笑了笑，说道：“我们下去走走吧？”

“好。”她说道。

夜幕笼罩下的大海边，方玫挽着我的胳膊和我漫步，脚边是不时涌上来的潮水，“哗哗”的潮涨潮落声点缀着一片宁静。

“老公，我是不是在梦里？”方玫看着乌黑的海面，喃喃地说道。

“怎么啦？”我微笑问道。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又在一起了，我又一次怀上了你的孩子，美好得像做梦一样。”

我笑了笑，没说话。她忽然驻足，看着我说道：“少言，我总觉得，你对我的感情是感动多于爱，是这样的吗？”

我拿下她挽在我臂弯上的手，转身面对她，双手握住了她两边的肩头，说道：“玫玫，这世上的爱情只有一种，但爱上的原因和方式各有不同。有的人一见钟情，有的人在长期的相处中渐渐爱上，也有的人因感动而生爱……”

方玫那双漂亮的眼睛在夜色中看着我。我继续说道：“我承认我被你感动到了，难道这不行吗？何况，你那么漂亮，是个男人都很难不爱上你，这些还不足以让我爱上你吗？所以，你甭管我是因为什么爱上你，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我爱你是千真万确的。”

她的眼中泛起泪光，“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我们相视而笑，牵起手继续漫步。

正当内心缱绻之时，耳畔隐约传来女人的哭喊声和男人的骂声、笑声。

我们循声望去，只见远处的沙滩上，夜色之中，有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身影在那晃动。

方玫跟我互看了一眼，说道：“走，过去看看。”

渐渐接近时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年轻女孩，正苦苦哀求三个青年男子放过她，可三个男人不依不饶，将她推来搡去，并发出淫邪的笑声。

我们一下明白了，女孩遇到了流氓，处境相当危险，眼看就要被糟蹋……

65、

方玫正待上前，我拽住她说道：“你都怀孕了，就别管了。”

方玫说道：“我是警察，怎能不管呢？”

我笑道：“我不是不让你管，是我替你管。”

不等她说话，我快步走了过去，边走边说道：“朋友，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女孩一看见我，就像见到了救星，跑到我身边拽住我，哭道：“大哥，救我，救救我……”

一个男人恶狠狠地说道：“你他妈谁啊？少管闲事，滚蛋！”

他说着过来拉拽女孩，女孩死死拽住我的手，哭着央求道：“大哥，救我……”

可她力气小，被那个男人拉离我的身旁。我说道：“朋友，何必呢？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你们这样对一个女孩子，若她父母知道了，人家怎么活？你们有女儿吗？就算没有说不定以后也会有的……”

另一个男人也恶狠狠地说道：“都跟你说了少她妈管闲事，有多远滚多远。”

我微微一笑，“如果我一定要管呢？”

“我他妈弄死你！”那个男人说着，向我扑来。

方玫在我身后喊了一声“小心”。说时迟，那时快，我躲过对方的进攻，一拳打在他的小肚子上，痛得他弯下了腰。几乎同时起脚一记侧踹，将另一名扑上来的男人踹翻在地。

然后趁先前那个男人身形未稳，一顿迅猛的组合拳往他身上招呼，将他打倒在沙滩上。

“少言，当心！”耳畔传来方玫的惊呼。我扭头一看，被我踹倒的男人爬了起来，手里握着一把弹簧刀。

只见方玫从旁边冲上来，飞身一脚，将握刀男人踹倒，指着他厉声说道：“我是警察，别动！”

可那个男人不信邪，手里仍然握着刀，起身扑向方玫。我一惊，正要上前，却听方玫喊道：“你别过来。”

她躲开刺来的弹簧刀，一脚踢中对方握刀的手腕，将刀踢飞，紧接着使了个柔道中的寝摔，将那个男人摔倒在地，迅疾起身将他的双手扭到背后，死死地摁在沙滩上。

我一见方玫这战斗力，就算我和郝大维身强体壮，又练了多年的搏击，若论单打独斗，也不一定是方玫的对手。那会儿她怎么就被那个张强施暴了呢？我有点想不通。

“大、大姐，轻、轻点，手断了……”被方玫制住的男人哀嚎道。

另两个男人吓傻了，撒丫子就跑。我正待去追，方玫摁着那个男人说道：“别追了，逮住一个够了，回头再收拾那俩。”

我知道她是担心我的安全，驻足问道：“你肚子没事吧？”

深怕震到她肚子里刚刚萌芽的小生命。她摇头笑道：“没事……”

那个男人趴在沙滩上哭丧道：“大、大姐，你、你还真是警察呢？”

“不然呢？刚才你还不信邪……”我笑道：“告诉你吧？曾经有两个比你凶恶十倍的男人，也被这位大姐制得服服帖帖的。”

我是指那次在夜总会遇到的那个抢枪歹徒以及被方玫生擒的毒枭。

“去，谁是大姐了？我有那么老吗？”方玫笑着啐道，和我相视而笑。

后来我们才知道，女孩是某某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前不久认识了一个社会上的人，今晚受邀出来吃饭，饭后被三个男人挟持到了这里。如果不是我和方玫及时赶到，她可能就被三个流氓轮奸了。

女孩对我们千恩万谢，方玫也告诫她以后一定要自爱、自重，不给坏人可趁之机。女孩流着泪连声答应。

方玫打110叫来了警察，将被我们制住的流氓带走了。

回家的路上，我不禁赞叹方玫的身手。她说作为一个女人，跟男人搏斗主要以出其不意和快速简练取胜，毕竟在体格上吃亏。

“比如我跟你或大维在拳台上交手，指定不是你俩的对手，因为绝对力量、爆发力和体格都差你俩太多了。但是刚才那个人亮刀时，为什么我不让你过来呢？因为虽然你会打拳，而且打得还不错，但没学过空手夺白刃的功夫，而我是经过了这方面的专门训练，有把握……”

听着方玫的话，我感叹术业有专攻，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那时她被张强施暴而无力反抗？因为对方是个孔武有力的高大男人，而且也会功夫，在这种贴身纠缠中，方玫自然不是对方的对手。

当然，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中，张强被方玫狠狠地收拾了，令后者一报前仇、一雪前耻，这件事将在本书的续篇里交待。

那晚回到家中，我们在浴室的花洒下赤裸拥吻，温柔缠绵。

我爱抚着那对美乳，在右乳的左下方，有一个被子弹打出来的圆形凹痕，我用拇指在上面轻抚。那是方玫在鬼门关上走过一遭和作为警察的光荣历史的见证。

“是不是很丑啊？”方玫埋头看向自己的疤痕。

我微微一笑，“并不是，只要是你身上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觉得难看。何况，没有它，我们现在可能还不会在一起呢！”

我说着，埋下头轻吻那个疤痕，然后轮流含吮两个乳头。

我们擦干身子来到床上，她伏下去含住我那里摇头晃脑地吞吐。因为她怀有身孕，只能采用这种方式来慰劳我。

“玫玫，其实你不用这样，我忍得住……”我喃喃地说道。

方玫从我腿间抬起头，娇媚地笑道：“我才不要你忍，男人有几个忍得住的？与其让你把咱家的粮交到别的女人的那里面，不如交到我嘴里。”

她说着埋下头又含入口中，一下一下地吮，直至我喷薄而出……

由于怀孕待产，方玫暂时转到了文职岗位工作，等生育完后再行安排。

我听方玫说，应该是要被提拔了。上次她勇擒毒枭、身负重伤，除了立功受奖以外，也深受局领导的器重和信任。

方玫还说，不管她今后的工作怎么安排和调整，她都不会离开刑警岗位，因为她热爱这份工作。我自然是表示支持，在我看来，一个人能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何其幸运，再说方玫天生是干刑警的料。

这年国庆长假的某天，某个购物广场庆国庆打折促销，方玫和陈美言两个女人来此血拼，我和郝大维只好给她们充当搬运工和提款机。

郝大维拎着几个购物袋、臂弯里挽着陈美言走在前面，他唉声叹气地说道：“唉！这一趟下来，我写一集电视剧的钱又没有了。”

陈美言左手挽着郝大维的胳膊，右手在上面拧了一把，娇嗔道：“老娘就只值一集电视剧吗？这些年老娘给你爸你妈买这买那，买少了吗？”

郝大维嘿嘿笑道：“老婆你说得对，要不我爸的那些老同事老夸他有个好儿媳呢？”

陈美言白了他一眼，“得了吧！那是夸你弟媳妇呢！”

郝大维正色说道：“怎么可能？指定是夸你。”

我牵着方玫的手走在后面微笑看着他俩。

“诶，我说三流作家……”郝大维回了一下头，说道。

“郝大维，不许你再叫我老公是三流作家。”方玫喊道。

“成，一流作家……”郝大维继续说道，“你那本书的剧本改编权，绝对不能给别人，必须给我。”

我那本《遥远的天地》出版后，登上了畅销书的排行榜，并被片商看中准备拍电影和电视剧。

我笑道：“给谁都不能给你，就你那支笔，非得把我好好的一个故事写成狗血剧不可。”

两个女人嘻嘻嘻地笑。

“嘿！我这暴脾气……”郝大维转身作势踢向我。

陈美言把他往前面拽，笑道：“走啦！”

正当我们四个嘻嘻哈哈的时候，忽然有人从我们身边跑过，边跑边说，“高姗姗，高姗姗来了……”

我们驻足往前一看，只见一个打扮时尚、高挑美貌的女郎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向我们这边走来，正是高姗姗。

我们都没有想到在这里和她相遇，后来才知道，那天她主演的那部新片在购物广场的影城举行首映式，所以她出现在了这里。

她今年二十一岁了，依然清纯美丽，比过去多了一份成熟、自信的气质，一边走一边向围观的人们微笑挥手，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彰显出明星的气场，与当年的那个黄姗姗相比，简直是脱胎换骨、判若两人，几乎把我们看呆了。

不仅在她身后跟着几个人，有男有女，估计是她的经纪人、助理和保镖，而且在她两旁还有不少商场的工作人员和保安沿途维持秩序，以免有人靠近她。

人们或对高姗姗行注目礼，或跟在她两侧的安全距离之外，很多人都拿出手机拍照、录像，“高姗姗”、“高姗姗”的兴奋喊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当高姗姗从我们身旁经过时，她明显放慢了脚步，不动声色地向我们四个看来。我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到了方玫微微隆起的、三个月的孕肚上。

随着她的目光，随行的人以及周围的一些人，也向我们看来。一丝幽怨和惆怅从高姗姗的眸中闪过，她移开目光继续前行，从我们身旁走过。

“哇塞！她现在真是漂亮得一塌糊涂，气质也好好。”陈美言看着高姗姗的背影赞叹道。

郝大维摇头叹道：“是啊！还真成了大明星了。”

“走吧！”我说道。

他俩这才把仍然投向高姗姗背影的目光收回来，往前迈步。方玫看向我，我和她相视一笑。

我想，就这样吧！就让我们如同行驶在两条轨道上擦肩而过的列车，从此渐行渐远，不再交集。

次年四月末，方玫为我生下了一个儿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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