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奶奶（续）

之所以想写一篇有关花奶奶的回忆，除了她是有故事的女人外，也是我有些苦涩的童年记忆中为数不多的甜点，更重要的是，她还是我对成年女性身体形成完整印象的开端，也是我性意识的启蒙。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我们所有人的生活表面上看都没有什么变化，我依然和其他小伙伴“长”在花奶奶家。暑假的一个中午，和很多平常日子一样，我和花奶奶的儿子在他家的厢房屋子里玩儿，大人们在正房屋里睡午觉。我想撒尿就跑去他家茅房，那时农村家庭的茅房一般都是在院子的一个角落，不分男女，进去之前问一句有人没有就可以，像我们这种小孩撒尿几乎都不去茅房，找个不碍事的地方就随便尿了，但花奶奶爱干净，不喜欢我们随地小便，所以在她家，我们都是去茅房撒尿。我当时以为没人就没吱声直接进去了，但眼前的景象吓了我一跳，花奶奶正半蹲着身体往起站，两腿跨在茅坑两边，裤子褪到了膝盖上边，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尽头一片黑乎乎的毛发，上身的背心卷到乳房上边，两个饱满的乳房和暗色的乳头清晰可见。我一下楞在那儿了，花奶奶也愣住了一两秒，然后迅速提起裤子放下背心，我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连忙说不知道有人，花奶奶倒是没生气，好像还笑了笑说慢点跑，下回上茅房问问有人没有，然后就走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成熟女人的裸体，尽管那时在农村，妇女光着上半身袒胸露乳的画面司空见惯，但看到成熟女人的下半身还是第一次见到，我很震惊，花奶奶小便的地方怎么会有那么多毛？和我经常能看到的小女孩完全不一样。我知道也看到成年男人的鸡巴根处有毛，没想到女人也长毛，那一刻，完全颠覆了我对人体的印象。这一幕的情景在脑海中留下了清晰的烙印，以至于多年以后只要有人提到茅房两个字，这一幕就经常浮现出来，有几次甚至下身还会有发硬的感觉。

这个事我觉得很丢人，没有和别人说，但几天之后花奶奶和我妈妈一起时把我叫过去，指着我说下回不管上谁家的茅房都先问一声，我妈妈有点不明就里，花奶奶就给我妈解释说前几天她正上茅房呢，这小子（我）没吱声就跑进去了，那会儿她正光着屁股呢。说完还哈哈大笑起来。妈妈听到后也笑了，说你还在乎这，他小时候还经常吃你的奶水呢。不过妈妈转脸还是正颜厉色地教训我几句。旁边有人问我看到了什么？我脱口而出说看到花奶奶的毛。这一句招惹得花奶奶、妈妈和周围几个妇女一阵开怀大笑，花奶奶一边笑一边做出要抓我的姿势，说着再说我就撕烂你小子的嘴。然后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花奶奶就是这样一个善良、开朗的人，我那时就对她心存很多的感激、尊重与亲近。所以后来有几个男人听说这事儿后也追问看到的细节，我都敷衍他们说没看清，现在想来，我当年还是打心底维护花奶奶，就像维护我的妈妈一样。而花奶奶的性情、为人在邻里之中也是有口皆碑，从来没有听到她和别人吵架闹矛盾的事情，印象中总是笑声爽朗、热情洋溢的样子，和郑伯伯的关系，可能是亲友邻里们唯一可以对她指摘的地方，除此之外，花奶奶几乎是一个完美的存在。

但花奶奶小便处那一片黑毛成了我心头挥之不去的疑窦。从那以后，我开始注意观察女人们撒尿的情景，但我能看到的都是很小的女孩，我很想知道，小女孩光滑干净的逼长大后是什么样？而没想到，这个疑问不久就有了答案，而解铃人还是花奶奶。

那年的寒假，临近春节的一天中午，花爷爷请几个朋友在家吃饭（那个年代请人吃饭喝酒基本都是在自己家里，很少有人去饭店），花奶奶和女儿忙前忙后准备饭菜，我和她儿子以及其他小伙伴在她家附近玩捉迷藏，我藏在她家院墙外一个用玉米秸秆堆起的柴垛里，透过缝隙可以清楚地观察外面的动静，而外面的人除非搬开我前面的玉米秸秆，否则绝对发现不了我，这是我玩捉迷藏从未被捉到的一个藏身宝地。我刚刚躲进去不久，外面传来脚步声，开始还以为是小伙伴来捉我，就赶紧蹲下身体尽量不被轻易发现，眼睛则紧盯着前面的一小块空地。没想到出现的是一双大人的脚，抬眼一看是花奶奶背着个筐来背柴，开始我还担心她会搬玉米秸秆，后来发现她在往筐里装玉米皮，装了满满一筐后，她起身看看周围，然后突然解开裤子正对着我所在的柴垛蹲下来开始撒尿，我当时脑袋嗡的一声，没想到朝思暮想的答案就在近在咫尺的眼前。由于花奶奶几乎是正面对着我，双方的距离仅两米左右，我又是蹲着的高度，距离和角度都是最佳的。所以，花奶奶最隐秘的部位完整清晰地展现在我的眼前——在我上次看到的那一片黑毛下面，两片有点儿发黑的凸起的皮肉（后来知道那是大阴唇）中间，一条肉红色的沟缝中间，一股白色的水柱喷射在冬日正午阳光下的沙土地上，一缕热气从地面升起后迅速消失在空气中，尿骚味也随之弥漫开来。花奶奶尿了很多，时间也很长，看来是憋了很久，应该是家里的茅房被客人用着，她一直没得着空撒尿，而我在这阴错阳差的时间和地点，将花奶奶的大好河山从容细致地饱览了一番。我当时虽然还没有性意识，但对成年女性小便器官真相的探寻却已经魂牵梦绕许久，如今得来全不费工夫，也算彻底解开了一个心结，当时还不知道这个器官还是女人的生殖器，没有注意到尿液喷射出口下面还有一个洞，但对那时的我来说，已经很满足。

花奶奶尿完后迅速提起裤子站起来，用脚趟起一些沙土把撒尿的地方盖了起来，然后背上筐走了。此时，成功捉到藏起来的小伙伴的人高兴地喊着抓住了某某，这一轮捉迷藏也宣告结束。按理说我应该马上从藏身之处出来和大家汇合，开始下一轮，但我没敢动，我怕花奶奶发现我藏在她撒尿的地方，直到小伙伴开始喊我的名字，而花奶奶也在院子里喊她儿子的名字，我才敢钻出柴垛，一边跟小伙伴们说回家吃饭了，一边仓皇逃离了现场。那会儿真的有点害怕，但也说不清怕什么，也许是因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也许是怕花奶奶察觉，总之，忐忑不安了好几天，直到再次见到花奶奶，没有任何异常，心才慢慢放下，也才能慢慢回味当时的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