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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二十九岁美艳女领导(13-17)

发布日期 : 2023-08-06     作者 : 陈莫言     人气 : 3285

13、
来到车上,往事一幕又一幕地重现在我的脑海中。
上世纪的七十年代末,我出生在四川省万县地区(今重庆市万州区)一个普通的工厂家庭。
我爸在厂里有两个好哥们,一个姓安,另一个姓杨,他们仨和我妈曾在一个地方当知青(我爸是重庆知青,我妈和安、杨是万州知青),后来又先后进了万州同一家国营工厂。
三家人一直特别要好,经常聚在一起,三家的小孩也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安叔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女儿叫安孝敏,比我小两岁,儿子叫安孝东,比我小五岁。杨叔家有个独生子,叫杨一凡,跟我同一年出生,比我大几个月。我们四个人从小亲如兄弟姐妹,一起玩、一起长大。
安孝敏的生母在生下她一个多月时,死于厂里的一场氨气泄露事故,两年后安叔娶了第二任妻子,又生下了安孝东。
在我九岁那年,我爸因在盗窃厂里的废旧金属物资时,不慎从高处跌落,被一根钢筋穿头而过,当场就死于非命。
打这以后,在我成长的岁月中,我常被厂子里的人称为盗窃犯的儿子,孩子们也经常这样奚落我。安叔和杨叔为此没少跟人家发生矛盾。
我妈本来就体弱多病,因为这件事在厂子里抬不起头,三年后抑郁而亡。因为我爸是独子,他的父母走得早,我妈跟娘家人的关系不好,没人愿意接纳我,于是杨叔收养了当时年仅十二岁的我,安叔也和他共同承担起抚养和照顾我的责任。
后来安叔也收养了一个孩子,是他在山西的亲弟弟的女儿,叫做安小梅,当时她才两岁。
安叔和杨叔都对我很好,我和杨一凡从小不太对付,自从我被收养后,每次和杨一凡闹了别扭,他都要被杨叔揍一顿。
时间一长,杨叔的妻子江姨就开始烦我了。因为杨一凡经常因我挨他爸的揍,江姨心疼亲儿子,对我不待见了起来,三天两头地跟杨叔哭闹。
在这样的情况下,安叔把当时十五岁的我接到了他的家里,由杨叔承担一半我的生活费和学费。尽管安叔的妻子庄姨不大乐意,但因安叔铁了心要收养我,她也就难以反对。为此,庄姨和江姨之间还生出了一些嫌隙。
久而久之,庄姨的怨言越来越大,本来家里就有三个孩子,现在又多了一个孩子让她长期照顾,自然是不胜其烦。
在我高三那年,有一次我听到庄姨跟安叔大吵了一架,起因是庄姨要安叔把我送回到杨家。
庄姨说敏敏是你的女儿,小梅是你的亲侄女,我照顾她俩无话可说,可这个孩子算怎么回事?跟咱们家非亲非故,而且还是盗窃犯的儿子,别人躲都还来不及,你却把他带到家里来,也不嫌晦气。
安叔当时气坏了,他说你个哈批堂客晓得个锤子,莫跟倒外面那些人乱球说,陈平(我爸)不可能偷厂头的东西。庄姨反驳说,厂头保卫处都定性了,只有你和杨烈两个咬卵犟非说他不是。
安叔无言以对,庄姨继续大吵大闹,说受不了家里住着个盗窃犯的儿子,还说别人都说那孩子是你的私生子,所以你才会对他那么好。安叔忍不可忍,打了庄姨一个耳光。
那晚,在庄姨的哭声中,我悄悄离开了安家,一路或走或搭顺风车流浪到了重庆。
我在重庆流浪了一个多月,跟一帮盲流混在一起,偷东西、捡垃圾,睡水泥管子和地下通道,后来偷窃时被警察抓了。因为我还没满十八岁,警察通知安叔来重庆把我带回到了万州。
为这事,安叔差点跟庄姨离婚。他还到我就读的学校求情,就差跟人家跪下,求着学校让我复了学。但我已无心念书,经常跟一帮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
我还向安叔提出,我快十八岁了,希望他能让我回到自己的家里住,他和杨叔可以经常过来照顾我。安叔同意了。
高中一毕业,我在社会上认识的一个叫七哥的人,约我去武汉发财。我觉得是时候彻底离开这个家了,因为我认为,只有我的离去,才能换来安、杨两家的安宁。
为了塑造一个全新的我,我还把名字从陈兴言改成了陈誉。但这一切我都瞒着安家和杨家的所有人,包括跟我最亲密的安孝敏。
终于在那一天的佛晓时分,我分别跑到安家和杨家的门外磕了三个头,然后和七哥登上了顺江而下的客船。
从此我从安、杨两家人的生活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我去了哪。
来到武汉,七哥带着我在一个黑社会老大的手下做事,看场子、抢地盘、收保护费、放高利贷、和女人上床,什么都干,就是不干好事,还练就了一身街头斗殴的本事。
在武汉混了三年,七哥死于一场械斗,我只身来到上海,在一个建筑工地上打工。
由于我肯学肯干,再加上有一次老板因与当地的黑社会发生纠纷,遭到一群人的围殴,我挥舞着一截钢管拼死把他救了出来,深得他的赏识,被提拔起来搞管理工作。
在这期间,我和上海知青的女儿刘琳发生了那个故事,定居到重庆后,我根据这段经历创作了那本长篇小说《沙从指间流走》。
再以后,我一直工作和生活在重庆,帮我老板打理工程上的事。我老板长期涉黑,我也免不了混迹于黑道。那些年,我过着放荡不羁的生活,和很多女人上过床,直至遇到我的前妻。
她那会儿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非常喜欢《沙从指间流走》,并因此爱上了我,于是我们结婚了。我为了给我的爱人和将来的孩子一个安稳的生活,决定离开我那个涉黑的老板,他没有为难我,还给了我一笔钱。
接下来我又经历了办公司、入狱、离婚,最终来到广州谋生。
这么多年以来,我也时常想起在安、杨两家的日子。但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最放不下的,是安叔的大女儿安孝敏。
我和安孝敏从小青梅竹马,当我们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都把对方视为彼此将来的另一半。可命运最终让我离开了她。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多年以后的今天,我竟然在广州和已经长大成人的安家小女儿安小梅重逢,并成为了她的司机。
我更没想到,昔日那个我经常抱着她玩耍,再大一点后常跟在我和安孝敏、安孝东、杨一凡四个哥哥姐姐屁股后面跑的小丫头,竟然成长为一个美艳、高冷的女老板,还改名为安晓玫。
当年我离家出走时,她才六岁。如今她成为了我的老板,恐怕尚不知道,现在这个被她整天呼来唤去的叫陈誉的落魄大叔,其实就是她小时候的兴言哥哥吧?
之前我曾把安晓玫这个名字和安小梅联系起来过,但一想万州距离重庆差不多三百公里,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真没想到,安晓玫竟然就是当年的安小梅。
想着这些,我不由得感叹造化弄人。与此同时,我想起今晚听安晓玫说,她姐姐安孝敏成为了大学教授,她哥哥安孝东是一名律师,还是律所的高级合伙人,想必他们都过得很好。就是不知道,安叔和庄姨、杨叔和江姨,以及那个小时候经常因为我挨打的杨一凡,现在可还好?
刚才在电话里听到安孝敏说,安叔出事了,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是否严重?对于这个过去待我如亲子的男人,我不禁担忧起来。
此时坐在车里回忆往事的我,按下了车载音响的按键,韩国乐队野菊花的那首《你不要担心》播放了出来。自从我给安晓玫当司机以来,在SD卡里下载了很多我喜欢的歌,包括这首《你不要担心》。
“嘿!嘿!你呀!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们一起唱歌吧?你所有悲伤的记忆呀!深埋在你的心底,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曾经爱过就不要后悔,为离去的人歌唱……”
沧桑、忧郁的歌声中,两行眼泪从我的脸上无声地滑落……

14、
翌日早上,安晓玫拎着一个拉杆箱来到车旁,我帮她放到了后备箱里,问她是要出差吗?她告诉我她父亲昨晚突然生病,住进了医院,她得马上赶回重庆。
“安叔生病了?什么病?严重吗?”我脱口问道。
当年我父母亡故后,安叔、杨叔和安孝敏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听到安叔病重住院的消息,我不可能不着急,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安晓玫惊讶地看着我,我关上后备箱的门,笑了下说道:“你爸爸,我不得叫叔吗?走吧!送你去机场。”
在车上,安晓玫告诉我,她爸爸下周满六十五岁,本来兄弟姐妹几个已经合计好了,给老人家热热闹闹地过个生日,没想到昨晚他在安孝敏家里本来好好的,临睡前突然昏倒,被送进了医院。
看到她焦急的模样,我安慰道:“安总,您别太着急了,你爸爸那么好的一个人,吉人自有天相,他会好起来的。”
安晓玫看向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爸爸是个很好的人?”
我笑了笑,“你和你姐、你哥都这么优秀,能培养出三个如此优秀的子女,自然是一位好父亲、好人啰!”
自打昨晚知道安晓玫其实就是当年我的那个小妹妹之后,我想了一夜,决定不跟她相认,也不跟安、杨两家的任何人相认。既然当年我为了安、杨两家的安宁、和睦,一个人不辞而别,从他们的生活中彻底消失,现在又何必去打搅他们呢?
过去的就让它永远地过去吧!曾经沧海难为水,又何必回头呢?
而且我当年出走后,唯一放不下的人,安孝敏,现在也已人到中年,可能早已结婚生子了吧?更何况,她现在是大学教授,我一个网约车司机,和她之间的差距有如霄壤,又何必出现在她的面前呢?
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安孝敏如今越优秀,我就越觉得当初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就算她恨我,我也认了。
我又问安晓玫,公司那边怎么办?她说已经打电话安排好了,还叫我在她走后,呆在公司里待命,跑跑腿儿什么的。
看着身旁的安晓玫,我又回忆起了过去。
当年安叔的亲弟弟大老远地从四川跑到山西插队,娶了个当地村里的姑娘,早早地生儿育女,不再回来了。为此把父母气了个半死。
有一年安叔去山西乡下探亲,看到亲弟弟家都穷得快揭不开锅了,为了生个儿子愣是怀上了第四胎,就把他们家的小女儿带了回来。
当年我刚住进安家时,安晓玫三岁,那时我经常抱她。此后的岁月中,我和安孝敏、安孝东姐弟俩也经常带着她玩,看着她一天天长大。
没想到,这些日子我和她不期重逢后,竟然屡次对这位过去的小妹妹产生非分之想,甚至还拿她的内裤自慰。尽管之前我并不知情,可现在一想到这些,仍然禁不住在心里涌起一阵自责和尴尬,觉得难以面对她。
开到白云机场的T1航站楼旁,我从后备箱里取出拉杆箱递给安晓玫,对她说道:“安总,别太急了,叔叔会好起来的。”
她接过拉杆箱,对我微微一笑,“谢谢你。”
我和她认识的这些日子以来,她还从未对我如此和蔼和客气过。以往要么对我颐指气使,要么在特定的情形下跟我撒娇甚至打情骂俏,我俩似乎还从未以正常的状态相处过。
看着她拖着拉杆箱走进航站楼的曼妙身影,我又想起了昨晚,她跟我哭诉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此时在我知道她是我曾经的妹妹以后,对她更加地我见犹怜了。
“小梅,我是你的哥哥啊!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不过没有关系,就让我们以这样的方式相处吧?如果有可能,我会一直默默地守护着你。”
当安晓玫的背影消失在航站楼的门里时,我在心里说道。与此同时,我向老天祈祷,一定要保佑安叔,当年如果没有他和杨叔,我就成孤儿了。
安晓玫不在广州的那些天,我又跟张菲约了一次。
那天下午完事后,张菲坐到床边套上内裤,说她男朋友马上要来广州了,可能不方便跟我见面了。
我能理解,那个年轻的男人才是她的正主,我不过是和她彼此解决生理需要的炮友而已。
我告诉张菲没关系,好好陪男朋友,你俩是异地恋见一面不容易。
“大叔,不是暂时不能见面,而是……可能以后我们都不可以再见面了……”
张菲一边戴上奶罩、扣上搭扣,一边抱歉道。
原来她男朋友来广州找工作了,等稳定下来,两个人就将结婚。
我明白了,今天下午她是来跟我打告别炮来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祝福了张菲。
她说她不会忘记我,也叫我别忘了她,把彼此深埋在心底。
安叔做完手术后的第三天,安晓玫回到了广州。我去机场接的她,她告诉我手术很成功,目前的状况一切良好。我这才安下心来。
接下来的这些天,我们仍像过去那样相处,她仍是我的老板,我仍是她的司机。我一再克制着和她相认的冲动,决定对她永远隐藏这个秘密。
就让她在心中,永远以为我只是那个给她开车的落魄大叔好了。
在这期间她曾问过我和女朋友(指张菲)怎样了?我说前段时间我们已经分手了。
安晓玫要请XXX公司的小桑总吃饭。那天,她叫我做好准备,下午五点出发,送她去跟小桑总见面的某个私人会所。
XXX公司是我们公司非常重要的一个大客户,安晓玫跟这家公司有个合作项目。而那个小桑总是这家公司的继承人,他父亲老桑总在业界非常有名望。
快到五点的时候,我来到安晓玫的办公室门外,正要敲门,听到里面一个男人说道:“晓玫,你真要跟小桑总单独吃饭?”
说话的男人是我们公司的副总,姓马,三十多岁,是一名海归。他跟安晓玫的私人关系很好,而且对她很殷勤,明里暗里地追求她,这在全公司上下,是个公开的秘密。
“不然呢?”安晓玫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不知道小桑总是个什么人呐?还敢单独跟他吃饭?”
马总有些急了,“那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出了名的色狼,凡是他看上的女人,都要想方设法搞到手,尤其是那些有求于他的年轻漂亮的女人。你这样,不等于是送货上门吗?”
安晓玫说道:“那怎么办?人家小桑总指名道姓要和我面谈项目合作的事,我能拒绝吗?有理由拒绝吗?”
“可你也不能就这样单刀赴会啊?你以为你是关云长呢?”
马总顿了一下,说道:“要不这样,我陪你去,好歹我也是副总,也算是名正言顺。”
“不行,小桑总说他只和我一个人谈,你去会惹他不高兴的。”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为安晓玫担心起来。按马总的说法,那个小桑总既然如此好色,安晓玫又这么漂亮,小桑总又怎会放过她?一定会以项目来逼安晓玫就范。这样一来,安晓玫今晚赴约,确实有点羊入虎口的意思。
只听马总又说道:“那这样,你带个年轻漂亮会来事的手下去,反正我们公司放得开、想上位的女孩不少……”
“老马!”安晓玫打断了他,严厉地说道,“我绝不允许我的公司发生这样的事,我开的是公司,不是妓院。”
我明白安晓玫的心理,当年的那件事,给她留下了太大的创伤。
“可你……你也不能自己冒这么大的风险啊!”马总无可奈何地说道。
“谢谢你,老马,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安晓玫轻言细语地说道,继而话锋一转,“我不是小绵羊,他小桑总也不是什么大老虎。放心,我会没事的。”

15、
路上,我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安晓玫好几次,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她发现了,问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别憋着。”
我说道:“刚才,马总和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所以呢?”安晓玫轻笑道。
“我觉得马总说得对,你不应该一个人去。你是女孩子,应该懂得保护自己。”
此时,我已不再单纯地拿她当我的老板,更多的是,出于哥哥对自己妹妹的关心,尽管此时她并不知道我是谁。
我能感觉到她看了我半晌,只听她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想必我对马总说的那些理由,你也听到了,我不想再重复。”
“你有必要那么拼吗?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你以为你是武松呢?”我一下火了,没控制住自己,喊了出来。
没想到她并没有发火,笑道:“你和老马是串通好的吗?一个说我是关云长,一个说我是武松。行了,我会应对好的,不会少一根毫毛。”
我见她这么有信心,只好说道:“那你自己小心点,我会一直呆在车上,一有不对劲,你就给我打电话,或者发微信。”
“知道啦!爸爸。”安晓玫笑道。
“你叫我什么?”我盯着车内后视镜问道。
“叫你爸爸啊!你可不就是个爸爸吗?好像自己女儿跟不靠谱的人约会似的……”
我俩都笑了,一种温馨、亲密的情绪在彼此的心间流淌。
两个小时以后,心忧安晓玫安危的我,正惴惴不安地等在车上,收到了安晓玫从微信里发来的文字信息。
“赶紧上来,就说公司找我有急事。”
我一看,在心里骂道,狗日的,果然动手了。下车就往楼上飞奔。
刚跑到包房门外,就听到安晓玫急促地说道:“小桑总,您、您别这样,不要……”
怀着满腔怒火,我推开门一看,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正搂着安晓玫欲行非礼,而安晓玫涨红了脸,正极力阻止、躲避。
小桑总看见我,怔了一下,随即趾高气扬地喝问道:“你谁啊!滚出去。”
本来我可以按安晓玫事先交待的,谎称公司有急事找她,可此时的我,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要知道,眼前这个正被欺辱的女人,是我过去的妹妹啊!天下又有哪一个哥哥,眼见着自己的妹妹被欺负,而能无动于衷的呢?
“王八蛋,你敢欺负她?”我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冲过去双手拎起小桑总的衣领,将他拎到了一边。
“你、你要干什么?”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小桑总被吓坏了,已全然没有了飞扬跋扈的气势,惊恐地看着我。
在安晓玫的“不要打他”的惊呼声中,我照小桑总的脸上狠狠打了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我长期在健身房里撸铁,当年混黑道时又练就了一身打架的功夫,眼前的这个花花公子怎是我的对手?被我打得鼻血直流,躺在地上“哎哟”连声。
我又待冲过去,被安晓玫使劲拽住了。我扭头问她,“你没事吧?”
她微笑着对我摇了摇头,双眸中含情脉脉。
“你他妈谁啊?敢打老子,老子立马弄死你,信不信?”小桑总又恢复了恶少本色,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恶狠狠地骂道。
我拎起一个酒瓶子就冲了过去,吓得他连声说道:“你、你,别乱来啊!”
安晓玫也过来拽住我,急切地说道:“不要,别打了……”
我将手中的空酒瓶抛起来调了个头,将瓶口对着小桑总,盯着他说道:“我刚才打了你,你现在用它砸我,我保证不还手。”
小桑总惊恐地看着我,不敢伸手接。我又说道:“你他妈不砸是吧?那我替你砸。”
我说着,又将酒瓶抛起来调了个头,抓住瓶颈啪的一声,砸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顿时砸碎了酒瓶。
安晓玫不由得惊叫了一声,鲜血从我的脑门上淌了下来。我盯着小桑总说道:“我们两清了。”
“疯子,你他妈就是个疯子……”小桑总惊恐莫名地说道,落荒而逃。
“你干嘛呀?干嘛拿酒瓶子砸自己?”安晓玫一下哭了,捧着我的脸擦拭鲜血。
我握住她的手笑道:“没事,没事……”
她跑到包房门口,大声呼喊服务员拿急救包过来。很快,服务员拿来了,她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时,吓坏了。
“你先出去,这事别声张,我会处理好的。”安晓玫吩咐道,服务员答应着出了包房。
安晓玫先用水替我清洗了血迹,又从急救包里取出棉签和碘酒擦拭伤口。
“小桑总说得没错,你就是个疯子,哪有你这样干的?”她一边擦拭一埋怨道,“还疼吗?”
“不疼了。”我笑道。
此时因为我是坐着、她是站着的,那对美胸离我的脸很近,嗅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醉人的幽香,我不禁心旷神怡,心说就凭这,这一瓶子也挨得值了。
转念之间,又在心里骂自己,你他妈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她可是你妹妹。
“瞎说!能不疼吗?”安晓玫白了我一眼,那一眼中,既有埋怨,也有着无尽的温柔。
擦完碘酒,又涂上红药水,然后用纱布包扎。我笑道:“你挺熟练的,以前当过护士吗?”
她笑道:“我学过急救。”
包扎完以后,安晓玫埋怨我刚才不该那么冲动,这下把人给打了,恐怕项目也泡汤了。
“你说你冲进来干嘛?就在外面敲敲门,说公司有急事找我不行吗?非得冲进来打人,忘了我之前怎么跟你交待的了?”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没好气地说道:“安晓玫,你嫌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是不是?你是不是还怪我冲进来破坏了你和那家伙的好事?其实你挺想跟人家那……那啥的吧?”
“你混蛋!”安晓玫被气得花容失色,不轻不重地打了我一个耳光,眼里噙满了泪水。
我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难听了,低下了头。她走到一旁,拿出藏在暗处的她的另一个手机,坐回到我身边在屏幕上摆弄了几下,递到我面前说道:“自己看。”
原来她在小桑总进包房前,将这个手机事先隐藏起来,录下了对方所有的丑态和污言秽语。
“如果以后他不在项目上为难我,也就罢了。否则,我会用这段视频要挟他,想必他也不敢胡作非为。一是他在大众面前丢不起这个脸,二是,老桑总也绝不会轻饶他。其实老桑总这人挺正直的,就是没有把儿子教育好。”
我这才明白,敢情安晓玫早有准备,不由得暗暗佩服她的心机,难怪那么年轻就做到大公司的高管?确实有一手。
“这下好了,你把人给打了,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善罢甘休?”安晓玫忧心忡忡地说道。
我说道:“咱们手里有这个,还怕了他不成?”
她蹙起眉头,说道:“话虽如此,可以用这个来威胁他不在项目上为难我,可他被你打得这么惨,难说他不会豁出去狗急跳墙。”
我只好说道:“刚才我不还替他砸了自己一酒瓶子吗?他也不吃亏。”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仗义?”安晓玫叹道。
在安晓玫的坚持下,她开车送我去了医院,经过医生的检查和照片,除了轻微脑震荡以外,别的没什么大碍。
安晓玫这才放下心来,但我们都知道,我闯的这个祸,必将掀起轩然大波。

16、
果然,第二天上海总公司就派了一个副总飞抵广州,特地过来兴师问罪。毕竟老桑总的公司是大客户,在行业内也很有影响力,得罪不起。
那天下午,安晓玫的办公室房门紧闭,不断从里面传来那位总公司副总的咆哮声,以及安晓玫的认错、道歉声。
很多员工都偷偷地聚集在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外,偷听这难得一见的奇观。要知道,平时都是安晓玫训别人,哪有她挨骂的?还被骂得那么惨?
一个胖乎乎的小伙子悄悄对我竖起了大拇指,“陈哥,您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英雄救美啊!佩服,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我苦笑了下,没说话,在心里深深地为安晓玫感到担忧。但我并不后悔,她是我妹妹,再发生那种事,我见一次打一次。
“安晓玫,我不管你是给小桑总下跪磕头,还是喝酒赔罪,总之这件事你必须把屁股擦干净。如果处理不好,你他妈就给我滚蛋。”
“是、是,王总,我错了,我会处理好的……”
听着那个王总激烈的训斥声,以及安晓玫低声下气的认错声,我再也忍不住了。里面那个正在被欺负的人是我妹妹,我岂能袖手旁观?
“让一让,让一让……”我挤进人群,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被前台小姐一把拽住,“陈哥,你还敢进去呐?”
面对她担忧的目光,我微微一笑,推开办公室的门,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进去。
正在训斥的王总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我。他正坐在安晓玫的位置上,五十来岁的样子,戴着眼镜,体型胖硕,问道:“你是谁?进来干嘛?”
安晓玫也惊讶地看向我,说道:“你怎么进来了?出去。”
我对她说道:“你没事吧?”
她含泪对我摇了下头,“我没事……”
又看了一眼王总,焦急地对我小声说道:“快出去啦!”
王总看到了我头上的纱布,恍然大悟,“哦!你就是那个打人的司机啊?”
安晓玫连忙对王总说道:“王总,不关他的事,都是我的错。”
她一边说一边往外推我。我制止住她,对王总说道:“对,是我,怎么着吧?”
王总指着我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他又对安晓玫训斥道:“安晓玫,你是怎么管理公司的?你的员工就是这样目无领导的吗?大大咧咧地闯进来,做错了事还敢嚣张?”
安晓玫忙不迭地对王总鞠躬道歉,“对不起,王总,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管理好员工,对不起……”
“你站直了!”我对安晓玫喊道,她惊讶地看着我,那个王总也向我投来诧异的目光。
我扭头看向王总,拿出了当年混黑社会的势头,“死胖子,你他妈有完没完?训了一下午了,翻来覆去一堆的车轱辘话,你不嫌烦啊?你不嫌烦老子都听烦了?”
王总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支吾道:“你、你、你……”
又指向安晓玫,“安、安、安晓玫……”
安晓玫的脸都急白了,又对着王总鞠躬道歉,然后使劲把我往外推,“出去,你快出去啦!”
我推开她,对王总说道:“你们这是什么破公司、破领导?自己的女员工为了公司的利益,差点被坏人强奸,你们不但不为员工出头,声张正义,还在这儿训斥、辱骂受害者。她可是一个女人,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女人的吗?你家里没有女人吗?”
王总的脸都被气成了猪肝色,却无言反驳。我继续说道:“还有,这个女人可是你们公司的高管,一个堂堂高管居然被外人如此欺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要遭到自己人的刁难、责骂,传出去你们不怕被人笑话、被人骂啊?”
当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安晓玫一直看着我,眼含泪水,眸光中写满了欣慰和钦佩。
“一个不知道保护自己员工的公司,一个出了事只知道怪罪自己员工的公司,还开着干嘛?不如解散算了。”
我一口气说完这一席话,气得王总死去活来,指着我骂道:“你、你,你给我滚出去。”
“该滚出去的是你……”我指着王总回骂,“你他妈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趾高气扬地训斥一个兢兢业业为公司工作、为了公司利益明知有危险还硬着头皮上的员工?”
王总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你打人你还有理了?”
“那种人渣,不该打吗?”我瞪着他喊道,挣开安晓玫拉拽我的手。
“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那可是小桑总,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你英雄救美倒痛快了,一拳打掉几千万的生意,这个损失你来承担吗?”
“呵呵呵……”我连声冷笑,“我他妈最瞧不起你们这号人,为了五斗米折腰,为了赚钱连做人的底线都不要了……”
我指着安晓玫对王总吼道:“照你的混蛋逻辑,为了不得罪小桑总,就该让这个女人跟他上床,接受那个混蛋的凌辱吗?”
“我……我不跟你胡搅蛮缠,总之,你打人就是不对。”王总仍在强词夺理。
“我这次打人还真就是对的,告诉你,那种人渣,老子见一次打一次。你他妈再敢叽叽歪歪,老子连你一块儿打。”
安晓玫猛地推了我一把,嚷道:“你有完没完?太放肆了。”
王总指着安晓玫问道:“安晓玫,他到底是谁?是你的什么人?这么维护你?”
“你想知道我是她的什么人吗?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维护她吗?”
我指着安晓玫看着王总说道,“好,那我就告诉你,我是她的……”
安晓玫看着我流下了眼泪。我继续说道:“……司机,她是我的老板。我们在一起共事,所以我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事受人欺负而不管不顾,因为我是个人,是个男人,你懂吗?”
“够了!”安晓玫喊道,打了我一个耳光。
我捂着被打的那侧脸,惊异地看着她,说道:“安晓玫,我在替你讨还公道,你打我干嘛?”
安晓玫指着王总对我命令道:“你立刻给王总道歉,立刻、马上!”
“我凭什么给他道歉?我做错什么、说错什么了?应该道歉的是他,他应该为他刚才的言行向你道歉。”
“你道不道歉?”安晓玫指着我的鼻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盯着她,用重庆话说道:“我道个锤子!”
她抬手又打向我,被我捉住了手腕,“你再打我一个试试?”
安晓玫挣扎着,娇声说道:“你放开我,弄疼我了。”
我松开她,摸出车钥匙扔到办公桌上,对王总说道:“这种不仁不义的破公司,老子不伺候了。”
说完,在王总又惊又怒的目光中,在安晓玫的那双泪眼的注视中,扬长而去。
当我走出办公室时,外面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那个姓马的副总,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旁若无人地向公司外走去。忽然,身后传来轻微的鼓掌声,紧接着,掌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仿佛在欢送一个英雄的离去。
那个王总在办公室里喊道:“什么意思?安晓玫,你是怎么教育员工的?”
但掌声并没有停下来,反而经久不息……
当晚,在老鬼的酒吧,他看见我头上缠着绷带,问我怎么啦?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我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老鬼说道:“你这可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你和冰美人,该不是假戏真做了吧?”
我说你扯哪去了?没有的事,我这纯粹是见义勇为。老鬼说,以你的个性,我相信你干得出来,可如果只是一般人的话,你应该会先劝阻,实在不行才动手,哪有上去就给人家一拳的?这种情况,要么她是你爱人,要么是你妹妹。我说你说对了,她的确是我妹妹。
“你妹妹?什么妹妹?”老鬼不解地问道。
我喝了一口酒,说道:“曾经在一个家庭里生活过的妹妹。”
“你等等,你哪来的妹妹?”老鬼惊诧地问道,“你不是独生子女吗?怎么忽然钻出来个妹妹?”

17、
我只得把我的那段历史告诉了他。老鬼难以置信,“天哪!你竟然有个天仙般的妹妹,还给她当了这么久的司机。那她,知道你是谁了吗?”
我摇了摇头,“应该不知道。当年我离家时,她才六岁,记不记得有我这个哥哥,还两说呢!”
我俩唏嘘了一番,老鬼问道:“你就不打算跟她相认?”
我摇头不语。他不解地说道:“恐怕无论哪个男人,有个这么漂亮、这么优秀的妹妹,早就上赶着扑上去了吧?你倒好,在这儿稳坐钓鱼台。换着是我……”
他对着空气,自说自话,“嘿嘿!妹,我是你哥……哥,哥,妹妹好想你……”
然后又对着我左拳击在右掌上,叹道:“你看,多好!”
我笑道:“那你去认呗!我把机会让给你。”
老鬼打了我一下,“关我什么事?我倒是想,可人家又不是我妹妹。”
他喝了一口酒,说道:“你倒是说说,到底怎么想的?”
我看着手中的酒杯,“我不是不想认她,而是不能认。如果我跟她相认了,势必要跟当年收养我的那两对夫妇相认,要跟我的另一个妹妹,以及我的两个兄弟相认……”
说着这些话,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二十多年前,那个在万州长途汽车站痴心苦等我的十六岁少女,她那望穿秋水的目光,曾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里,折磨着我,让我痛不欲生。
“这样的话,等于是我又回到了那个大家庭,回到了那段被人称为盗窃犯的儿子的岁月。当年我离家,就是为了不给他们造成困扰,现在又何必去打扰他们呢?我从十八岁时离开那里,再也没有回去过,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来逃避和忘记那段历史。我躲了二十多年,躲得远远的,现在又何必回到过去呢?”
老鬼默默地看着我,在我肩上拍了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几天,我没有再去公司,也没有联系过安晓玫,还把她的手机号和微信给拉黑了,不让她找到我。
我打算不再跟她见面,除了跟老鬼说的那些原因外,还有个原因,因为我觉得自己已经被安晓玫深深地吸引住了。
而我和她之间,又有着如此大的差距,好似云泥之别,就算她愿意接受我,我又怎能心安?
虽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可我心里仍难消惆怅。
某天晚上,我又在老鬼的酒吧喝酒。老鬼说我是借酒浇愁,明明想认妹妹,又强迫自己不认,纯粹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他忽然看着我身后,对我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我倚在吧台上,回头看去,只见安晓玫站在酒吧的门里看着我,那双眸光中满是幽怨。
她走过来坐到了我身边。老鬼热情地招呼道:“哟!安总,来啦?”
“鬼哥,能给我倒杯酒吗?谢谢。”安晓玫将爱马仕放到吧台上,说道。
“没问题。”老鬼很快给她倒了一杯酒,看了我一眼。
她喝了一口,看向我冷声说道:“为什么不来公司上班?为什么要拉黑我?”
“对不起,安总,我已经不是你的司机,你也不再是我的老板了。所以我认为,我们没有必要再联系,更没有必要再见面。”
我已决定,今后不再跟她见面,不再和她有任何关联,不再和她身后的那个大家庭有任何交集。过去的那段历史,我不会让自己再回到它的怀抱。
安晓玫冷冷地盯着我,“我同意了吗?”
我满不在乎地说道:“我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不干了。”
她冷笑道:“陈誉,你是成年人,你不知道跟我签过劳动合同吗?你想干也罢,不想干也罢,只要是还在合同期之内,就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
“行啊!”我摊开两只手,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要违约金是吧?我穷得叮当响,浑身上下一个子都没有,连房子都是租的,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安晓玫一直没有说话,冷冷地盯着我。我看向她,“对了,大不了把我关进监狱抵债,有啥大不了的?我又不是没在里面呆过。”
她拿起酒杯就泼了我一脸,老鬼见状,赶紧过来劝阻,我对他抬了一下手,示意他别管。
我抹了下脸上的酒,看着她那双噙满泪水的眼睛,决定让她恨我、讨厌我,“你别跟我耍老板的那一套。总经理是吧?这广州的地界,扔一块砖头下来能砸中三个,有啥了不起的?”
我对着她指指点点地说道:“我他妈认你是老板,你就是。我他妈不认你,你就是个屁。”
安晓玫狠狠地盯着我,一巴掌打开了我的手。老鬼在一旁对我说道:“你小子会不会说人话?”
“你是在逃避吗?”她冷声问道。
“你说什么?”我装作没听清,对着她侧了下耳朵。
“我是说,你在逃避……我。”
我又冷笑道:“安晓玫,我逃避你?我干嘛要逃避你?爱上你了?”
她仍冷视着我,不说话。我斜睨着她,“你以为你是谁?大美人?拉倒吧!告诉你,我睡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男人还多,一边呆着去。”
“陈誉,你他妈混蛋。”老鬼脱口骂道。
与此同时,安晓玫一个耳光打向我,被我捉住手腕,瞪着她说道:“别以为你是个女人,我不敢跟你动手。”
她使劲挣脱我的手,盯了我一会儿,拿起包站了起来,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往酒吧外走去。
老鬼目送安晓玫出了酒吧,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你他妈立刻出去追她,听到没有?”
我拽开他的手,没说话,只顾喝酒。老鬼指着我说道:“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重重地搁在吧台上,戴上蓝牙耳机,打开手机调出了野菊花的那首《你不要担心》。
“行了,回家睡觉。”我拍了一下桌子,起身往外走,耳畔回响着野菊花沧桑、忧郁的歌声。
“嘿!嘿!你呀!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们一起唱歌吧?……”
刚走出酒吧,就看到安晓玫站在路灯下,看着我,不停地流泪。我真想过去把她抱到怀里,对她说,我是你哥哥。
可我知道,不能这么做。如果我迈出这一步了,就等于我二十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我好不容易让自己从那段历史中脱离出来,又怎能一步跨回去?
我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就走,听到她从身后追了上来。
“你所有痛苦的记忆呀!深埋在你的心底,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曾经爱过就不要后悔,为离去的人歌唱……”
野菊花的歌声中,我一边走,一边忍住溢满眼眶的泪水。
“陈誉,你站住。”安晓玫在我身后喊道。
我仍步履不停。她又喊道:“陈兴言……”
我一下呆住了,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我没想到,她竟然已经知道我是谁。
她走到我面前,泪流满面地看着我,说道:“是不是,非要我主动跟你相认,你才会认我?或者,你根本不愿跟我相认?不愿跟我们大家相认?那段历史,对于你来说,就那么的不堪回首吗?”
她的眼泪滚滚滑落,哭着喊道:“是这样的吗?兴言哥哥。”
那一声被泪水浸湿的“兴言哥哥”,让我的心都碎了。
我的思绪,在那一刻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杨叔为了维护我狠揍亲儿子的日子,回到了安叔来重庆将流浪在外的我领回家的日子,回到了我抱着幼年的安晓玫让她叫我哥哥的日子,也回到了,我和安孝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日子。
眼泪,从我的脸上无声地滑落。我一把将安晓玫搂入怀中,她喊了一声“哥”,在我怀里泣不成声。
“你所有痛苦的记忆呀!深埋在你的心底,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曾经爱过就不要后悔,为离去的人歌唱……”
我的耳畔,依然飘荡着野菊花的歌声……

(未完待续)

相关评论

2023-08-07 08:30:20
好看

2023-08-07 09:26:52
写得太好了!情节曲折,感情细腻。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期待后续

2023-08-07 09:27:10
被你感动了,69网的一股清流

2023-08-07 12:00:26
更新再快点可以不

2023-08-07 12:57:55
兴言哥哥写的太好了,看的泪水双眼模糊

2023-08-07 14:32:02
兴言,写得好,那个小说:沙从指间流走

2023-08-07 14:51:58
@智者军哥 谢谢支持

2023-08-07 14:52:11
@红星之爱 谢谢追文,我尽量吧

2023-08-07 14:52:22
@sdwww 谢谢欣赏

2023-08-07 16:50:55
陈莫言,陈忠言的我都看了!喜欢

2023-08-07 16:51:56
有文采,希望你的性爱也如你所写一样精彩!

2023-08-07 17:30:02
69清流,期待更新和美丽结局

2023-08-07 18:49:38
@我叫灭绝师太 好,您慢慢看

2023-08-07 18:49:56
@曼妙 谢谢欣赏

2023-08-08 00:09:15
必须点赞!

2023-08-08 01:36:49
不自觉的泪流满面,好长时间没这样的感觉了,期待你的佳作

2023-08-08 12:29:20
操 我一大老爷们 居然被感动 《你不要担心》

2023-08-08 14:57:15
@冰与火的重生 握手

2023-08-09 00:10:00
陈老弟写的太精彩了。

2023-08-09 12:05:17
明明知道是小说,却让人看得泪眼朦胧。陈兴言,你个混蛋!

2023-08-11 17:55:45
主人翁是重情重义之人,值得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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