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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二十九岁美艳女领导(18-21)

发布日期 : 2023-08-07     作者 : 陈莫言     人气 : 3941

18、
我和安晓玫兄妹相认之后,我带她去了我租住的房子。
为了让本书的另一名女主角登场亮相,现在请允许我把叙述的时间节点,调回到一周多以前,也就是安叔病倒的第二天,并以第三人称进行描述。
以下的这些事,都是安晓玫告诉我的。
那天,安晓玫飞抵重庆江北国际机场,安孝东一接到她,兄妹俩驱车直奔西南医院。
路上,安孝东告诉妹妹,父亲现在仍昏迷不醒,姐姐和杨叔正在医院守着她。病因是颈椎间盘突出,导致压迫了颈部血管,必须尽快进行手术。
安晓玫一下哭了出来。她从上大学开始就一直呆在广州,三个子女中,她是呆在父亲身边时间最少的一个,此时听到父亲的情况这么严重,自然是伤心不已。
正在开车的安孝东只好腾出右手,握了握妹妹的手以示安慰。
安晓玫止住哭,问道:“妈呢?通知她了吗?”
安孝东冷声道:“通知她干嘛?这个人跟我们家有关系吗?”
西南医院的某间VIP病房里,年逾花甲的安叔躺在病床上,陷入昏迷之中。
病床的旁边,坐着一个优雅、成熟的女人,一直看着病榻之上的老父。此时她秀眉紧蹙,那张柔美的脸蛋和一头黑色的披肩中长发,以及哀愁的眸光,使她看上去格外的美丽、温婉。
“敏敏,你来沙发上躺会儿……”身后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这年三十九岁的安孝敏回了一下头,微笑道:“不用,爸,我不累。”
那个老人就是当年和安叔一起收养我的杨叔,十四年前他成为了安孝敏的公公。
杨叔站起来踱到安孝敏身后,将一只手搁在儿媳的肩上,柔声说道:“你一宿没合过眼,一直坐在这儿盯着你爸,怎么能不累呢?听话,去沙发上躺会儿,你爸有我看着。”
安孝敏抬起头柔柔地一笑,“爸,我真不累,您就别管我了。”
“唉!你这孩子……”杨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在儿媳的肩上拍了拍,踱到了一边。
安孝敏对他说道:“爸,您回去休息吧?您也折腾一宿了。”
杨叔说道:“你这话说的?他是你爸爸没错,可他也是我几十年的老哥们啊!还是我十几年的亲家。你跟我客气个啥?”
安孝敏笑了笑,没说话,继续看向病榻上的父亲,眉头又蹙了起来。
“姐,杨叔……”安晓玫走进了病房,身后跟着安孝东。
“玫玫,回来啦?”杨叔招呼道。
安晓玫对他点了点头,走到姐姐的身边,问道:“爸怎样了?”
安孝敏目光忧郁地对着妹妹摇了摇头,起身让她坐了下来。安晓玫俯向父亲,双手握住他的一只手,喊了一声“爸”,立刻泣不成声。虽然她不是安叔亲生的,可安叔从小拿她当亲生的小女儿疼,父女之间的感情很深。
安孝敏也流下了眼泪,轻拍妹妹的肩。安晓玫哭着、哭着,依偎到姐姐的怀里,抱着她的腰呜咽不止。
安孝敏一边流泪,一边安慰妹妹,“没事,玫玫,你别哭,爸会没事的。”
待安晓玫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安孝敏告诉妹妹,父亲尚无生命危险,医院正在安排手术。
姐弟三人以及杨叔聊了一会儿,安孝敏对弟弟说道:“孝东,你送我爸回去休息。”
“好的,姐。”安孝东应道。虽然他已是律所的高级合伙人,安晓玫也是大公司的高管,但姐弟三人的主心骨,无疑还是身为大姐的安孝敏。
“别赶我走啊!敏敏,让我多陪会儿卫国吧?”杨叔说道。
安孝敏握住公公的一只手,轻声说道:“您已经在这里陪了他一宿了,还不够吗?爸,您也是六十好几的人了,我爸已经病倒了,万一您再累出个好歹来,您叫我怎么办?听话,跟孝东回去。”
杨叔叹息了一声,“好吧!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我。”
“知道了,爸。”安孝敏微笑道。
杨叔又说道:“一凡那小子到底在干嘛呢?老丈人都病成这样了,到现在还没露面,太不像话了。不行,我得给他打个电话。”
他说着摸出手机,被儿媳制止了,“爸,您别给他打,这段时间公司特别忙,您就别打扰他了。”
“再忙,有老丈人的健康重要?对了,敏敏,你到底通知过你老公没有?”
“通知了,他是今天一早结束出差回到重庆的,先去公司处理点事情,完了马上就过来。”
“唉!这小子,永远都是他的那个破公司排在第一位……”
安孝敏看着公公笑道:“您儿子是个男人,男人不应当以事业为重吗?行了,爸,让东子送您回去,有什么事,我再通知您。”
她又对弟弟说道:“孝东,你送完我爸后,就去忙你的事吧!这儿有我和玫玫呢!”
“知道了,姐。”安孝东应道,和杨叔一起离开了病房。
姐妹俩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父亲的病情,安孝敏说道:“玫玫,昨晚我联系上你之前,给你打过一次电话,当时好像是另外一个人接的,他没有说话,我听到你在那边迷迷糊糊的说什么,兴言哥哥……”
她顿了顿,问道:“你见到陈兴言了?”
安晓玫握住姐姐的手,看着她说道:“是的,姐,我见到他了,我见到我们的兴言哥哥了,而且,昨晚我就跟他在一起。”
听着妹妹的话,安孝敏的那双美眸之中,噙满了泪水。
“那他……现在怎样了?”半晌,安孝敏擦了擦溢出眼眶的泪水,看向别处问道。
安晓玫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太好,准确地说,很不好。”
安孝敏看向妹妹,眸光中现出担忧,“他怎么啦?”
“现在的他很落魄,甚至有些颓废,之前一直在广州开网约车,前段时间成为了我的专职司机,不过他并没有把我认出来。”
安孝敏静静地看着妹妹,只听她继续说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已知道他是谁了。在他来我们公司报道之前,我看过他的简历,他小时候到十八岁的经历,跟兴言哥哥一模一样。对了,他已改名叫陈誉,荣誉的誉。我当时想,陈誉,陈兴言,这个人该不会就是我的兴言哥哥吧?”
“直到我见到他本人,才笃定下来。我还记得他十八岁时的模样,虽然他现在比那时成熟和沧桑了许多,可我仍能把他辨认出来。只不过,我现在相比六岁那会儿的变化实在太大了,而且还改了名字,使他没法认出我。”
“你们昨晚,怎么会在一起呢?”安孝敏不禁问道。
安晓玫笑道:“嗨!那啥?昨天我们公司中了一个大标,晚上聚餐庆祝,当时我喝醉了,他送我回家来着。他是我的司机嘛!”
安孝敏暗自松了一口气,问道:“那你,现在让他知道你是谁了吗?”
安晓玫摇头道:“没有……”
她又看向姐姐,“小时候我常听你说,当初兴言哥哥之所以离家出走,是因为他不想受咱妈和江姨的气,或者说,他为了我们这两个家庭的和睦,才一去不返的。”
“所以,我在想,不知道他现在还愿不愿意接受我们这两个家庭?愿不愿意再回到过去?在搞清楚这个问题之前,我不会轻易跟他相认。”
“你知道吗?姐,我和他第一次见面那天,在我的办公室,他跟我说,安总,我叫陈誉,耳东陈,荣誉的誉。虽然我不动声色,一直冷冷地看着他,却在心里波澜起伏。我在心里对他说,兴言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小梅妹妹啊!可是,我没有说出来,反而很冷淡的叫他先出去,有事再叫他。”
安晓玫说到这里,哽咽了起来。安孝敏握了握妹妹的手,依然静静地看着她。

19、
安晓玫擦了下眼泪,继续说道:“于是,我决定惩罚他,谁让他当年害你得了忧郁症呢?同时也是试探他,在他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他冷若冰霜、趾高气扬。我就是想让他忍无可忍,有一天对我大喊,我是陈兴言,是你的哥哥,你干嘛这样对我?”
“我想,如果他把我认出来了,并且主动跟我相认,就说明他已从过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愿意回到我们这个大家庭中来。但如果,他既认出了我,又不跟我相认,就说明他并不想回到过去,我们又何必勉强他呢?”
安孝敏说道:“你这样做,是对的。那他……现在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
“他结过婚,又离了,没有孩子。当年他离家后,先后去了武汉和上海,辗转来到重庆工作,后来办起了公司,再后来公司垮了,还进了监狱……”
“啊?”安孝敏轻轻地惊呼起来。
安晓玫说道:“因为工地上出了人命,被判了两年。出狱后他就去了广州,直到跟我重逢。”
听着妹妹的话,安孝敏不由得秀眉轻蹙,忧郁的目光看向别处。
“对了,姐,他现在在跟一个小他十六岁的女孩同居。”
“是吗?”安孝敏看向妹妹的眸光中,夹杂着惊异和失落。
安晓玫又说道:“姐,你都不知道,他现在的变化有多大?已变得很奇怪了。”
“怎么啦?”
“一方面,他很落魄、很颓废,甚至有些吊儿郎当。另一方面,他又很有才华、很有思想,是一个在精神上有品位的男人……”
“玫玫……”安孝敏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安晓玫的脸微微一红,笑道:“没有啦!我只拿他当自己的哥哥。”
她说着又看向姐姐,“姐,你现在……还恨他吗?恨他当年的不辞而别?”
在这一瞬,安孝敏的思绪又回到了二十三年前的那一天。那天所发生的事,在十六岁的她的心上,狠狠地刻下了一条刀痕。
安孝敏轻轻地摇头,“我为什么要恨他?我已经有一凡了,儿子都十三岁了,那些事早已经翻篇。我现在,只想重新当他的妹妹,希望他能早点回到我们这个大家庭当中来。”
“唉!”安晓玫叹息了一声,说道:“当初,你喜欢兴言哥哥,一凡哥哥又喜欢你。最终你爱的男人离开了你,爱你的男人娶了你。难道生活真的就像电视剧那样的吗?总是爱而不得?”
“别瞎说!”安孝敏俏脸微红地打断了妹妹,“我很爱你的姐夫,明白吗?”
“是、是,我没说你不爱姐夫。”安晓玫笑道。
“对了……”安孝敏又说道,“昨晚我都在电话里听到你的梦话了,他肯定也听到了,而且我还在电话里喊了他兴言哥哥,只是他当时没应声,还挂断了电话。想必,他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吧?”
安晓玫点头道:“应该是这样……可他今天早上送我去机场时,还是装作一副不知道我是谁的样子,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说到这里,她不禁蹙起了眉头,“姐,你说他,会不会铁了心不再回到我们的这个大家庭?”
安孝敏沉默了一下,说道:“一个人在少年时代留下的阴影,没那么容易消除。你想想,当年厂里那么多人叫他是盗窃犯的儿子,连咱妈和江姨也这样说过,他心里的阴影,能不大吗?”
她轻叹了一声,“多给他一些时间吧?咱们别逼他。”
安晓玫点了点头。安孝敏握住妹妹的手,看着她的眼中泛起了泪光,“玫玫,无论如何,把他带回来,成吗?”
“嗯,姐。”安晓玫含泪点头。
这时,病床上的安叔发出了虚弱的声音,“兴言,兴言……”
“呀!爸醒了……”安孝敏惊道,和妹妹互看了一眼,姐妹俩赶紧来到病床的两侧。
“爸、爸……”安孝敏蹲在床边,握住父亲的手唤道。
“兴言,孩子,叔对不起你啊!”安叔闭着眼睛说道,老泪纵横……
那晚在我的住处,安晓玫向我述说了上次她回重庆发生的事,以及当年我走后至今,安、杨两家的变迁。
那年我离家出走后没多久,安孝敏得了忧郁症,并为此休学了一年,所幸经过治疗痊愈了。
甫一听到这件事,我心如刀割,因为我认为,安孝敏得忧郁症一定是我造成的。
此后,庄姨跟安叔离婚了,回老家达州嫁给了另一个男人,一直住在那边。安叔至今未再婚,他和杨叔、江姨已在多年前从工厂里退休。
安孝敏当初考上了重庆大学的本硕连读,毕业后进入一所普通高校当老师,后来又一边工作一边攻读下了西大的博士学位,现在是西大生物科学学院生物医药学专业的副教授、博士生导师。
(这里笔者说明一下,在高校,副教授可以当博导,讲师也可以带硕士生,并非一定是教授。以免有读者以为我在胡编。)
安孝东从西南政法大学毕业后,就成为了一名律师,目前他和朋友合伙开的律师事务所发展得很不错。
杨一凡多年前辞去房地产开发公司高管的职位后,自己搞起了房地产开发,如今是一名房企老板。
随着三个儿女在重庆安居乐业,安叔和杨叔夫妇退休后也从万州来到了重庆定居。
听着这些,我觉得我和昔日的这些兄弟姐妹们的差距真是太大了,我和他们完全处于不同的阶层。同时我又感到庆幸,庆幸当年的选择是对的,如果当年我答应了安孝敏,那就没有她的今天了。
我问安晓玫,安叔和庄姨当年为什么要离婚?在我心里,不希望他俩是因为我而离的婚。
安晓玫说,是因为庄姨有了外遇,当时安孝敏的病刚一好,她就跟安叔离了,和那个男人去了达州,还为他生了个女儿。
但那个男人对庄姨并不好,没几年就抛下母女俩,不知去向。打那以后,庄姨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
此后的岁月里,庄姨曾带女儿回万州看过几次安家姐弟,可安孝东拒绝认母亲和这个妹妹。
这事蛮让我感慨的,在我的印象中,庄姨很漂亮,我离开那会儿,她才三十几岁,风韵过人。没想到她和安叔,竟是这样的结局。
“对了,姐和一凡哥哥结婚了,他们的儿子都上初中了。”
安晓玫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她有些不安地看向我。
我的心隐隐作痛。在我们的少年时代,杨一凡就一直喜欢安孝敏,如今听到他俩成为夫妇,并且孩子都挺大的了,我不知道该为他俩高兴,还是为自己悲伤。
“兴言哥哥,你怎么啦?”
安晓玫的问话声,将我的思绪拽了回来,我笑了笑,“挺好的,一凡和敏敏在一起,我为他俩开心。”
“哥,跟我回重庆吧?可以吗?”安晓玫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怔怔地看着她。她继续说道:“这二十多年,我们每个人都很想你,我爸住院昏迷的时候,是喊着你的名字醒过来的。”
安晓玫的眼泪流了下来,我也流泪了。我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天,安叔领着我从重庆回万州,在长途汽车站的时候,我害怕回去面对庄姨,又打算逃,他一边追我一边喊,“臭小子,你给我回来。”
周围的旅客都劝我,“小伙子,别跑了,你看你爸爸都急成什么样子了?你就心疼心疼你爸吧?”
想着这些,我真想答应安晓玫……

20、
我抹了一下眼泪,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为什么呀?”安晓玫流泪说道,“那件事都过去三十多年了,陈叔出事那会儿,我都还没出生,你早就不是什么盗窃犯的儿子了,你又何必这么执拗呢?”
我指着自己的心说道:“玫玫,你别逼我。当年安叔和杨叔对我恩重如山,我会记一辈子,一直到我死。但是,你真的别逼我……”
在她泪眼的注视中,我停了一下又说道:“二十多年前,我给你们两家人添了很多麻烦。其实现在的我,跟二十多年前没什么区别,我不想再给你们添麻烦。”
安晓玫擦去泪水,说道:“你是不是还在记恨,当初我妈和江姨也像那些人一样,骂过你是盗窃犯的儿子?我跟你说,哥,其实江姨也很后悔,她一直到现在还很歉疚。”
“你别说了,玫玫……”我打断了她,“我知道,其实庄姨和江姨对我挺好的,她俩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而且那会儿大家的条件都不好,再加上闲言碎语很多,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安叔和杨叔收留盗窃犯的儿子,肯定跟我爸是同伙,甚至有人说,我是安叔的私生子,所以他才会对我那么上心。那时,庄姨和江姨的压力也很大。”
“可是都过去那么多年了,现在早已没有人说这些了,而且我们都不在万州了,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安晓玫说到这里,忽然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无法面对姐姐?”
我暗暗一惊,问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淡然说道:“你俩的事,我从小到大还不清楚吗?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现在她已成为别人的妻子,对于你来说,难以接受吗?”
我笑道:“傻丫头,怎么这么说?我离开了二十多年,而且下落不明,难道要你姐一直等我吗?再说了,一凡也是我兄弟,他俩能结合在一起,我挺开心的啊!”
“那你……?”
“别再说了,也别勉强我,就算我自尊也好,自卑也罢,成全我的想法吧?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生活方式,成吗?”
安晓玫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我答应你。现在知道你下落的,只有我和姐,我不说的话,姐也不会说。但我有个条件,你能答应我吗?”
我看着她,“什么?”
“请接受我。”
我在心里咯噔了一下,笑道:“傻丫头,我不是都和你相认了吗?还怎么接受你?”
她盯着我,目光灼热,“我指的不是这个,而是,接受我爱你,并且,你也爱我。”
我一下怔住了,半晌才说道:“玫玫,我是你的哥哥,我们是兄妹,怎么可以相爱呢?”
安晓玫一直看着我,“为什么不可以?我们又不是亲兄妹,你只是我爸曾经收养过的孩子,为什么不能相爱?”
“可是……”我躲开她的目光,喃喃自语,像是在问她,也像是问自己,“你那么优秀、那么漂亮,喜欢你的、条件好的男人应该很多,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兴言哥哥,请你看着我……”
我只好看向她,只听她说道:“当年你离开时,我才六岁,二十三年后我们重逢,对于我来说,你基本上就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你的知识渊博、内心高雅、重情重义甚至是吊儿郎当,都深深地吸引了我,让我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你……”
她看着我的双眸中,溢上泪水,“直到你为了保护我痛打小桑总,还用酒瓶子砸了自己,并且为我仗义执言骂了王总……”
她哽咽了一下,擦去溢出眼眶的泪水,“于是,我爱上了你,不可救药地爱上你了。这样可以吗?兴言哥哥。”
我依然怔怔地看着她,有些难以置信,不敢相信这个任何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女人,会爱上我。
“没错,自打我和我的初恋分手后,一直以来喜欢我的男人很多,他们当中很多人的条件都很好,甚至好到足以满足女人的一切梦想。可我只接受过一个男人,就是那天你看到的那个,但我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个港湾,我并不爱他。原以为我不会再爱上任何男人了,直到你的出现……”
“我从小就知道我还有个哥哥,也从小到大听大人们和姐姐说起你。那时我常想,我的这个哥哥是什么样的呢?他高吗帅吗?如果见到我,他会喜欢我、保护我吗?”
“本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却没想到,老天把你带到了我的身边,你也确实做到了一个哥哥应该做到的一切,呵护我、保护我,不让我受一丁点委屈。可老天给我的还不止这些,他除了给了我一个哥哥以外,还给了我一个值得我爱的男人。”
安晓玫说完这些,那双泪眼看向我,抽泣了一下,微微笑道:“哥,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我,缓缓地开口了,“但是,玫玫,我们毕竟是兄妹。一旦我和你回到过去的生活中,在任何人眼里,安叔、杨叔、江姨,还有敏敏他们,在他们所有人的眼中,我们都是兄妹。我们又怎么能在一起呢?”
“这些,就是你的想法吗?”她含泪看着我,微笑着说道,“先别管他们,如果你愿意接受我,并且也爱我,我们可以不回到过去,我一直陪你呆在广州,不让他们任何人介入我们的生活。我现在只想你回答,你……爱我吗?”
她的眸光中满是希翼和期待,令我难以面对。此时我心潮澎湃,是啊!我爱她吗?实际上从我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天起,就被她迷住了。这些日子以来,即使我在知道她是我曾经的妹妹以后,依然止不住地被她吸引,想要靠近她。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爱?
但有一点我很清楚,我配不上她,根本配不上。和她在一起的,应该是一个各方面都比我优秀得多的男人,而不是我这样一个除了一把岁数、一次失败的婚姻以及一段身陷囹圄的经历,什么都没有的男人。
如果我真的和她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她身边的人会以怎样的眼光来看待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更何况,安叔压根不会同意,尽管他待我若亲子,可他又怎么愿意、怎么放心把自己的小女儿交到我这样的人手中?
“玫玫……”我喃喃地说道,“我们做兄妹吧?”
安晓玫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请你正面回答我,你-爱-我吗?”
我仍然不敢看她的眼睛,“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有些事,早已被老天注定,这辈子我们只能做兄妹。”
她抹了一下眼泪,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因为姐姐?你一直到现在,还爱着她,所以才不接受我?”
我仿佛被她说中了心事,在心中一惊。是的,二十多年了,要说我对过去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安孝敏,她曾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中,让我在午夜梦醒之时,泪洒枕边。
可我知道,有没有安孝敏,我都不会接受安晓玫,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不可以。
“和她没有关系……”我淡然说道,“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她现在也已结婚生子了,我和她,早已翻篇。”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思绪又回到二十三年前我离开万州时,那个让人魂断情伤的早晨。只有我自己知道,至少在我的心中,我和安孝敏的这一页,从来没有翻过去,也永远翻不过去。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耳畔又传来安晓玫的话,我平复住澎湃的心潮,说道:“如果你一定要问,我只能说,No。”
那一瞬,安晓玫泪流不止,我的心也随之作痛。
过了好一会儿,她擦去泪水,说道:“好,既然是这样,我不会勉强你……”
她顿了顿又看向我,“但我也不会轻易放弃。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心话,我给你三天时间……”
在我怔怔的目光中,她继续说道:“我明天去南宁出差,三天后回来。在这三天的时间中,你好好地想想,仔细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等三天之后,你再告诉我你最后的答案。如果那时你没有改变主意,我会尊重你的决定,但我……永远都不再见你。”
她说完这些话,流着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拿起自己的包出了房子,把我一个人扔在了那里。

21、
接下来的这三天,我度过了有生以来最纠结的时光。安晓玫从南宁回来的那天,我又在老鬼的酒吧喝酒,这些日子我无所事事,除了老鬼这儿,无处可去。
老鬼见我无精打采的样子,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就把那晚安晓玫对我说的话,都跟老鬼说了。
“我就知道你俩准得有事。什么哥哥、妹妹啊?你走那会儿,她才多大?这会儿冷不丁的遇到一起,天天在一辆车里呆着,能没事吗?”
老鬼说完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没说话。老鬼碰了我一下,“你倒是说说啊!”
我叹息了一声,说道:“我不可能答应她,你看看我这个样子,开那几趟车,也就刚刚够房租和一日三餐,拿什么养活她?”
老鬼笑道:“人家又不用你养活,人家养活你还差不多。”
“问题就在这里……”我指着自己说道,“我根本不可能吃软饭,你看我像吃软饭的样子吗?”
老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呡着嘴点头笑道:“像,真像!”
“你妹的!”我打了他一下。
老鬼收起笑,叹道:“老实说,你的想法是有道理的,软饭不好吃啊!”
我苦笑了一下,“谁说不是呢?”
两人低头不语。沉默了好一会儿,老鬼抬头看向我,“陈誉,我觉得你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
我吃惊地看着他,他继续说道:“我问你,你喜欢她吗?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而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我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他一拍桌子,说道:“那不就结了?你管它是软饭、硬饭呢?只要能吃就是好饭。我跟你说,可能天底下的男人遇到这种事,十个当中有九个早就扑上去了,只有你这个傻蛋坐在这里作茧自缚,还以为自己多有个性、多有原则似的?傻不傻啊?”
他顿了下,叹道:“男女之间,不就这么点事吗?只要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这就足够了,管那些有的没的干嘛?”
老鬼的话,让我醍醐灌顶,一时却不知所措。他指着我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催促道:“愣着干啥?给她打电话啊!她不是今天回来吗?”
我拨打了安晓玫的手机,却显示处于关机状态。
“她应该是在飞机上还没有落地吧?”老鬼说着,和我面面相觑。
我想了一下,打给了一个同事,就是我第一天上班时,带我去见安晓玫的那个前台小姐。
“陈哥,你怎么不来上班了?我们大家都挺想你的,你是辞职了吗?”
电话一接通,前台小姐就说道。自从我拳打小桑总、痛骂胖王总以后,我在同事们心目中的地位,已今非昔比。
我开门见山,问安总回广州没有?前台小姐说,现在应该还在飞机上,不过她落地后立马又要飞上海。我一惊,问是怎么回事?
“上海总公司的大老板突然召集几个分公司的总经理,去总部述职,召集名单中有安总。她是从南宁起飞前,才接到总公司的通知,是我给她订的机票。”
听着前台小姐的话,我暗暗骂娘,妈的什么老板啊?想起一出是一出,一点人性都没有。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得两三天吧?陈哥你不知道,我们文董就是这样,喜欢搞突然袭击,谁都不敢有怨言……”
此时,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在我心里涌起。我问前台小姐能把安总的航班信息发给我吗?她说没问题,一会儿发到你手机上。
跟前台小姐通完话,我叫老鬼赶紧送我去机场。他问我干嘛?我说安晓玫回到广州后马上又要飞上海,我打算去飞机上找她。
“你小子可以啊?追女人都追到天上去了。早他妈干嘛去了?”老鬼笑骂道。
我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其他的一些东西,并在手机上买了一张和安晓玫同一趟航班的机票,来到小区门口上了老鬼的那辆吉普自由光,直奔机场而去。
我决定暂不联系安晓玫,给她一个惊喜。
我戴着帽子和墨镜进了机舱,很快看到安晓玫正坐在她的位置上,低头摆弄手机。不动声色地从她身旁经过,找到自己的位置在行李舱里放好背包,坐了下来。
我们坐的这趟航班是一架宽体客机,中间四个位置,两边各两个位置。我的位置在中间的最左边,安晓玫坐在我这一排的前面几排,左侧靠窗的位置。
我暗自盘算,如果有机会我就悄悄坐到她的身边,如果没有机会,等到了上海下飞机的时候,我再出现在她的面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一时之间,我不禁感慨,当年我离开万州时,又怎会想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我竟然决定和当时只有六岁的安晓玫在一起?
那时我毅然决然地离开安杨两家,离开对我一片痴心的安孝敏,如今昔日的爱人早已嫁作人妇,还成为了一个十三岁男孩的母亲,而我却要跟她的妹妹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这也算是一种轮回吧?
二十多年了,我一直在逃避那段经历,一直在躲避那个大家庭,可如今我的一只脚又跨了回去。我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对是错,但老鬼说得对,男女之间,只要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就足够了,何必纠结太多的问题呢?
我偷偷观察着安晓玫,只见她一直看着手机,不时抬下头。虽然我从后面看不到她的脸,但能体会到她此时的心情。
今天是她给我规定的最后期限,她一直在等我的电话或信息,可我一直没联系她。刚才登机时,我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挥之不去的落寞。
这时,我在微信里收到了安晓玫发来的文字,“你考虑好了吗?我现在飞去上海,一会儿要关机了。”
我真想走过去,出现在她的面前。但我克制住了。
飞机升空后,飞行了一会儿,我看到安晓玫离开她的座位,走向机舱尾部的卫生间。此时她的脸上,仍是一脸的落寞。
我赶紧拉下帽沿遮住自己的脸,倚靠在座椅上装睡。
待她从我身旁走过,我回头一直目送她进了卫生间,立刻起身打开行李舱,取出背包来到了安晓玫座位的旁边,对坐在她身旁的那个中年男人说道:“不好意思,朋友,坐在您身边的这位女士是我的女朋友,我能跟您换个座位吗?”
中年男人有些诧异地看着我,我向他指了指自己的座位,赔笑道:“我的座位就在那儿,我跟女朋友吵了架,特地追她追到飞机上来了,您帮帮忙,成吗?”
“OK。”中年男人微笑了一下,站起来打开行李舱取他的拉杆箱。
“谢谢了,谢谢了,我帮您拿过去吧?”我连声道谢。
中年男人说不用,拿着拉杆箱去了我的座位。我放好行李坐下,又回头对坐在我的位置上的中年男人双手合十,“谢谢、谢谢……”
中年男人对我微微一笑,做了个OK的手势。我回过头来戴上墨镜,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安晓玫回来。
过了一会儿,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估计是安晓玫回来了,我将帽沿拉得很低,头靠在椅枕上。
脚步声在我身旁停下,“请让一下。”
我坐着没动,耳畔又传来安晓玫的声音,“先生,请让一下。”
我挪动身子,让出了通道。待安晓玫坐下,我压着嗓子不紧不慢地说道:“美女,去上海出差吗?”
她没有理我,我又问了一次,她闭上眼睛冷声说道:“请让我安静会儿,谢谢。”
“何必呢?旅途漫长,聊聊呗!”我看向她。
安晓玫睁开眼睛生气地看向我,“我已经说过了……”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惊诧。我取下帽子,又摘掉墨镜,对她笑道:“美女,不认识了吗?”
“天哪!怎么是你?”安晓玫禁不住惊喜交加,打了我好几下。
我赶紧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她顿时泪流满面,侧身背对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未完待续)

相关评论

2023-08-07 19:52:47
好文章,期待

2023-08-07 22:19:40
快更 快更

2023-08-08 00:40:17
希望有一个好的结局。

2023-08-08 07:50:35
加油,陈兴言!

2023-08-08 08:03:08
兄弟的文采飞扬,把故事情节写的不错,等你更新!

2023-08-08 10:34:03
美文共享,美人共赏

2023-08-08 12:59:58
细腻、鲜活

2023-08-08 13:15:38
文学源于生活,作品有多深,人生的磨励就有多深

2023-08-09 05:16:25
后来有玩?

2023-08-23 23:45:42
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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